2024-11-22《浮生若舞》：舞蹈才是唯一的主角
不是纪录片，是剧情片，当内芙·坎贝尔、马尔科姆·麦克道威尔、詹姆斯·弗兰科等人以“演员”的身份，演绎舞者的故事，它就是非纪实的剧情片，演员演绎是区别于剧情片和纪录片的一个重要维度：内夫·坎贝尔并非是在直接讲述自己的故事，罗伯特·奥特曼也并非是在真实记录坎贝尔的个人成长以及舞蹈团队的训练和演出，所以在严格意义上，它就是一部剧情片。
但是奥特曼故意模糊了剧情片和纪录片的风格，或者他以纪录片的叙事风格讲述舞者的故事。擅长群戏调度的奥特曼，并没有在电影中凸显作为主角的演员，蕾是其中一个舞者，但是和她相关的故事以缺省的方式被讲述，在里面的确有关于蕾的叙事线：她在舞蹈团里和多明戈搭档训练双人舞；她的母亲和继父前来观看她的演出，还送花祝贺她，母亲说起外祖母也曾是个演员；当她一人回到住处时，镜头对准的是她脚上的伤，她也只能一个人默默哭泣；为了排遣心情，她去了酒吧兼职成了服务生；认识了那个名叫乔希的男生，两个人相识了，之后相爱，他们一起看蕾小时候演出的录像，后来蕾就成了新娘；但是舞蹈对她来说依然是最重要的，在一次乔希接她的时候，她却无法脱身，蕾回家之后看到乔希睡在沙发上，蕾便安慰有些生气的乔希；最后在演出《蓝蛇》时，蕾的手受伤了，她只能看着被人表演，在演出谢幕时，乔希也混在演出团队中经过了舞台，他找到蕾和她说，自己也被莴苣割伤了……
蕾的父母，蕾的男友和丈夫，蕾的剧团同事，蕾小时候的录像，蕾在酒吧做服务生，蕾婚姻生活中的变奏……这一切都构成了和蕾有关的叙事，但是蕾并非是奥特曼电影中的主角，她的故事所构成的也只是“The Company”中的一个层面。在奥特曼的镜头里，和蕾一样的舞者生活，虽然镜头比不上蕾的分量，但是他们所构成的是蕾的叙事的一种补充和丰富，他们是团队里的领头A先生，这个意大利裔的团队负责人对舞蹈也是情深意笃，他在获得荣誉时也强调了舞蹈生活的重要性：“舞者的世界是属于我的世界。”同时对于家长，他提出的建议是：“不要把孩子扔到浴缸的水里，不要阻止你们的孩子成为舞者。”还有已经43岁的德布拉，她跳了这么多年舞蹈，对于其中的风格改编似乎有些不快；埃利斯因为舞蹈动作的多变和A发生了矛盾，最后气愤离开；贾斯汀在最后时刻被替换了，他生气地表示将要起诉A先生；还有在训练中受伤的苏詹尼，在剧团演出时只能拄着拐杖在后台观看……
| 导演: 罗伯特·奥特曼 |
他们的故事和蕾一样构成了奥特曼镜头下的舞者生活，他们也成为了奥特曼故事中的主角，这种多线的叙述视角几乎围绕着舞蹈的排练和演出来展开，在这个意义上讲，所有主角的身份都是舞者，所有舞者都是为了舞蹈，都在演绎着舞蹈的意义，所以奥特曼并不是在讲述这个团队舞者的故事，而是以记录的方式聚焦着“浮生若舞”的共在状态，所以电影的主角只有唯一的一个，那就是舞蹈本身：种种的误解和舞蹈有关，种种的矛盾和舞蹈有关，信念、理想和舞蹈有关，伤痛、孤独也和舞蹈有关，甚至和A先生必须面对的预算问题，也和舞蹈有关。当舞蹈本身成为电影的主角，“The Company”的舞者便构成了不断趋向舞蹈本身这个主角的外在存在：为什么舞蹈代表了一切？因为所有舞者，所有舞者的付出和牺牲，所有舞者的热爱和追求，都在迎向这个绝对的主角，或者说，舞蹈以一种多元的方式纳入了所有人的生活经历和情感波折，舞者的一切只不过是一种外化。
舞者是具体的人，鲜活的人，经历和遭遇了不同生活的人，他们具有的丰富性正是提炼成为舞蹈的素材，“我爱舞蹈”的表白更是将舞蹈从艺术提升到了生命，从而实现了一种对舞蹈的“生成”：在奥特曼的电影里，开场的第一个场景就是一场演出；中间插入了舞者的训练，最后完整再现了那场暴风雨将来时的演出；最后排演的是《蓝蛇》的舞蹈，在蕾受伤缺阵的情况下，这出舞蹈在众人努力的排练中也实现了最后的完成，掌声和鲜花是对演出成功的最好褒奖……而奥特曼几乎全景记录了这几出舞蹈的演出全过程，舞台上的所有个体都是舞蹈的组成部分，甚至在这几出舞蹈节目中，几乎没有所谓的独舞，在另一个意义上，奥特曼所强调的就是舞蹈的整体性意义，它才是一个“The Company”，既是团队里的每一个人，也是每个人所组成的集体，舞蹈不仅是集体的作品，更是凝聚着所有人努力、心血、感情和理想的存在，一切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都体现着这个唯一结合体的情感表现，所以即使是剧情故事，在镜头展现中，只有舞蹈本身才是必须被记录、展现的主角。
《浮生若舞》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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