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3-14 文之悦

几乎都被搁延了,因为小五生病,所谓行走,所谓写诗,或者所谓阅读。在身体与疾病的对抗中,心也越来越沉抑,阳光很盛,却是有些散漫,不抵达内心,就像是在一种想象中,独自盛开,无人理睬。

只有待小五沉沉睡去,或可以有点时间找出来,是书,3月的计划阅读基本到了尾声,除了梁思成的《中国雕塑史》,都已经“很认真”地翻阅过了,认真之外已经明显有了速度,于是拿出搁置了许久的《S/Z》,一年的时光,它都在那角落里,像不曾醒来的孩子,罗兰·巴特,名字的背后是一个迷宫,不是不想读,是怕闯入禁区再也出不来,“你不曾抬头而读吗?”像是一句暗语,心惊着始终翻不下去。阅读除了时间、精力,或许还要那种快感,“S和Z处于书写符号的相反方向的关系中:这是同一个字母自镜子对面看过去呈现的样貌。”那么,还有什么东西是平安的,是带着我们持久的平静?从Sarrasine(萨拉辛)到SarraZine,不是词语的跨越和改变,而实实在在是一个新世界的开放,S和Z,连同/,“便有一种让人惊惶的功能”,它来了,它们来了,删除的斜线,是“镜子的表面,幻觉的墙,对照的边界,界线的抽象,能指的倾斜性,纵聚合体的定位标志,因而亦是意义的诸如此类”。只有在词语的生长和消灭中,才会长出意义,才会看到那些背后的“文之悦”。害怕是我们心中有向往,有不忍被破坏的坚持,所以在S/Z的幻境中,我们一定要在害怕中学会说话,学会阅读。

“在文之内,只有读者在说话。”罗兰·巴特在这个被挤压的夜晚,已经是一段个人阅读中的刻下的铭文,来了,带着文字的无限可能,带着可以“说话”的文本而来,于我则是新世界的光临。是的,扑面而来的是这个夜晚的光亮,月色中的宁静,是在另一边的喜悦。他与词语同在,与文本一起,也与罗兰·巴特一样,闯入这个夜晚,我想我是看到了那盏灯,亮起来,在S/Z的对位中,开始了一场有关“肉身”的革命。

看到的留言,博客上,贾勤说:“惊喜的看到您对《辞典》的评论,希望联系到您,送上《辞典》最新台版繁体增订版。”19:53:42的陌生,却也是夜晚突然而至的喜悦,从作者到读者,从文本到肉身,“在文之内,只有读者在说话。”我是读着贾勤的文本,贾勤是读着我的词语,而只有“文之悦”才能抵达两者的制高点,才能看到一个属于我们的S/Z。

晚上沉睡而去,是另一个今天,发去了邮件,留下了QQ,也找到了那几篇在豆瓣上的转帖书评,贾勤,或者亚伯拉罕·蝼冢,登陆豆瓣也看到了他们的阅读他们的文本他们的生活,豆瓣上的邮件来了,亚伯拉罕·蝼冢谢谢我对小说前沿文库作品的关注,其实真的要对这个文库说一声致敬的话,我用“勇气”来概括这个行为,其实对于我来说,我对于木铎文库以及小说前沿也只限于《现代派文学辞典》和《地方性知识》这两个文本,从文本的实验意义来说完全是一种勇气,甚于其他的那些自己标榜或者被曾经的历史标榜的小说家。

近中午,是收到了贾勤的QQ信息,我称他老师,只为他的探索精神,实际上他生于1980年,比我小。他告诉我说下午就快递给我他的新书,台湾版的《现代派文学辞典》,臺灣秀威出版社去年12月出版,和大陆版本相比,增订了一些词条。在书中,贾勤也提到了罗兰·巴特,这是一个数字的符码世界,1915-1980,以及1980-1980,罗兰·巴特和贾勤正在实现着某种年代的链接,他说:“连续的非偶然性将打开每一个开端,但那只是我个人的偶然遭遇,我生于1980年。这样,只是为了方便链接巴特的1980年(程序之超级链接,此数列可点击打开)。”记得他在《现代派文学辞典》的“贾勤”词条中这样描述:“无论如何,一个人的生卒时辰不能在同时产生,而我却面临这样的困惑:贾勤(1980-1980)。括号里的数字也许是一组密码,一组微型文件,有待解压的格式化命运。他所能表达的仅仅是瞬间带给我们的幻觉,我们虚度的一生就此得以扩展,得到谅解。”而在这本台湾版的《辞典》里,他说:

从巴特的时间到我的时间,如此艰难的过渡在文字中呈现出一派光明,这是一种典型的致敬方式。——正如款式不同的钟表在互读时间,而时间的统治早已完成。巴特的影响才刚刚开始,因为这种影响曾经根本无法展开,根本无法想像时间的戏剧性。巴特与我的关系建立在虚构的时间之上,而且我又在虚构之中给出进一步可能,赋予1980年瞻前顾后的原始动力,以我的诞生加速此种前后矛盾的动力机制,加速矛盾体内部的旋转。如今,我代替巴特瞻望未来,而不仅仅沾沾自喜于我的未来,未来包涵着更多人的未来,未来是时间的黄金年代。

时间是另一种肉身,贾勤显然在追逐一种完全不被解构的“文之悦”,交互的阅读以及S/Z的寓言。他寄给我的另一本书是《安陀迦颂》,原作名: Andhakagīta,作者:[古印度]佚名,完全是另一个迷幻的世界,在豆瓣中这样介绍这本书:“安陀迦(Andhaka),印度暗黑神湿婆神之子,在一片黑暗中随着如雷巨响盲者安陀迦诞生于世。《安陀迦颂》的整理与拟译历经众手,终得现世。诗人蝼冢偶然于北京潘家园淘得古梵文数纸,碎金可怜,古字动人,遂遍邀友朋助译残章,得此数十首,勒为一编,供奉海内知己,不敢自乐私藏负此天书!噫,劫海扬榷,情无所托,安陀迦音,悲悯自运;譬如风吹此世,摇落六尘,至于法唱义宣,理随言灭,再再存存,无所避护也!庚寅立夏前延安贾勤。”

印度诗歌的现代演绎,必须要肃然起敬,在词语的河流中,贾勤扮演的角色显然比我想象得要多,作为我的阅读和被阅读者,在QQ聊天中,知道他正在搞一套“木铎文库”,和亚伯拉罕·蝼冢一起,是和北京新世界出版社合作,“公司目前就我和蝼冢二个人”。他也向我推荐了在杭州的恶鸟和姚伟的小说《尼禄王》,说“才华逼人”。不是很了解“木铎文集”,从贾勤的博客上可以了解到木铎文库的一些情况,分木铎学刊、木铎随笔、木铎小说和乌力波(Oulipo)系列,在《说吧,贾勤——《木铎文库》札记》中,却实实在在看到了他们对于“木铎文集”倾注的心血,看起来也并非是为了创作或者“文之悦”,而是在反抗某种秩序,比如“因为看不惯出版社向作者收钱,要书号费,而发愤作书,一心想着要还作者公道,要给作者稿费、版税”,比如,“当时申报了二百多个选题、好多个系列:佛学、武学、小学、甚至还有伊斯兰经典注疏等等,一心想和刘小枫他们的丛书PK”。如此等等,也是在理想主义的道路上奔走着,而且困难很多,却也从来没有退缩,从和新世界出版社合作,到选题、设计,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为了节省钱,我们二个亲自校对稿件,亲自排版,亲自设计封面。但封面在发行那里通不过,一改再改。整个文库设计了五套封面,几十本书,每折腾一次就得干几个通宵。”

不仅是勇气了,完全变成了一种苦行僧行为,除了致敬还能说什么?从照片上,贾勤看上去瘦小,却有一股力量藏于其中,有点像音乐中的张楚,西北人的那股韧劲,扑面而来。在QQ上,贾勤也问我,“书评或许可以精选出一个集子”,也问我是不是有小说,小说是上世纪90年代的,太过幼稚,不过对于书评,倒也有这个想法,贾勤说,弄个随笔,或可入选。他发我一个“木铎随笔申报表”,让我先填写申报一下。

我或许该庆幸,在“书写:另一种仪式”的道路上,遇到一些执着于文字的人,执着于信念和理想,贾勤,亚伯拉罕·蝼冢,仅仅从对于文本的虔诚来说,他们就是被致敬的人,《现代派文学辞典》上的疑问是:“该如何纪念自己?”其实作为理想主义者,他们就是一种在完成一种仪式,就像贾勤致敬的诗人宗霆锋所说:“耶路撒冷的灯是傲慢的。你有那盏灯。”

“文之悦”确实已经走在了路上,理想,只有不便舍弃的理想,才会为我们寻找到那条认识自己的路,我存在,无限释义的词条Being:Bejing(存在),那个可怕的后缀形式ing才是诗意展开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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