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14 闯入者

天欲雨,后来天真的下雨了。细细的,像是针尖的跳舞,我们站在楼顶上,有扶栏,远望过去,有些迷惘,是濛濛的天,浓稠而化不开的意象。眼光收回来,会觉得无所事事。在雨落不到的楼上,感觉世界正以某种方式退缩而去。

叙事一种。是下午的一个时间,在高处,图书馆的一角,完全是闯入者,没有什么阻拦,也没有什么障碍,总之是自由地进去了。有眼光是疑问,很轻地看过来,他们处在一个相对固定的场里,安静,甚至不动声色,桌子上的那些书、本子、辞典和稿纸铺开在那里,就这样保持自己的姿势。人会保持一定的距离,那是在看外面的风景,和我们一样,看到天上的雨,看到濛濛的天,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而另一些是投入在自己的世界里,所有的书都活着,充满呼吸的味道,他们忽略了旁边的人,忽略了下雨的天,忽略了我们的经过。在他们的世界里,是不变的一,没有闯入者,他们感觉自己是平安的。而我们是必须要走过去的。声音很小,甚至都沉默不语了,但是有移动的影子,是个他们世界之外的影子,四个人,矮小的孩子,童真的脸是所有疑问的开始,在这样一个雨天,谁会允许一个孩子闯入那些以书为标记的成人世界?

这必定是一个疑问句,如果抛却很郑重的目的,抛却很正规的意义,所谓闯入者也完全是一次参考,注解在某处,人生的一个片段,而已。这样就是走过那些门,走过书籍,走过落地窗户,走过雨天。总之,这里的书,都静止放置在书架上,它们没有气息和疑问,它们才是主人。

所以,可以很安全地拿起来,翻开艺术史的一页,或者把颠倒的书重置在正常的秩序里,上面有图有文字,拿起来阅读,就是站在那里,不露声色,不带笑容,一点话语也不发出来,就是这样,和书进行最沉默的对话,和主人一起对话,不是闯入之后的仪式,仅仅是浏览,让书归于温暖的手,稚嫩的手。

“形容词是语言之门。”一定要打开,在春雨淅淅沥沥的时候,书会把形容词都呈现在你面前,不说话却是收获满满。他们还是有些不安的表情,他们还是忽略了我们的经过,分道的观望,书最后是回到原处,我们也是在一个环形的行走中走出阅览室。然后再次回到楼顶,再次隔着落地窗,也再次望出去,是有雨的天,树都绿了,那一波的水还在荡漾,美的朦胧,像是披着不可脱去的纱,隐隐约约的窥视,没有闯入者的美。

这其实是一次沉溺,高处向下,是俯视,天被倒置在湖上,向上是谜一样的灰蒙,眼光穿过去,也还只是迷惘,没有尽头,远处更远处,还是濛濛的天,像是我们设置的边界,在想象中阻拦我们的目光。没有尽头是一次逃逸,是不允许闯入者返回的陷阱而已。所以,再远望之外,顺着斜雨回来,湖水的柔情里,是隐藏在那里的春天。一抹的绿,没有破坏者,所以从来没有闯入者。

我们就是主人。像书一样找到的地方是主人的家,被拿在手里就有了温度,它们是陪伴着一些阅读和书写,在高高的书架上长出一排排的形容词。天欲雨,后来真的下雨了,我们走在图书馆的书架前,感觉世界正以某种方式扑面而来。不熟悉的陌生,我想到了一些有关的隐喻,客体不死,在一些本来存在的秩序中寻找变更,如果没有这向下的高度,那么所谓的俯视也只是阅读的姿势而已。

后来,是离开了满目都是书的图书馆,离开那些认真学习或者不认真学习的学生,在最低处,走向那湖,进入其中的感觉,是湿润,是清新,完全可以触摸,甚至会跃入那水中,洗浴而已。整个过程没有抬起头看看天,知道雨还是下着的,只是不想望见那没有尽头的空蒙,否则,太远就真的收不回来了。

书在别处,在我的后面,正以某种秘而不宣的样子张望着我们,也是俯视,也是远眺。我们离开是为了找到回家的路,然后在家里打开一些书,不一样的封面的装帧,不一样的叙述和表达,纯私人的阅读,是因为它们才是真正的主人,梁思成说:“艺术之始,雕塑为先。”在“言艺术者”面前,“每以书画并提”的观念是让那些艺术之本全部变成了闯入者,“他钟爱的情人,惟雕塑。”这是一个复活的开始,情人般的钟爱,是回到最古老的叙事仪式,当成为雕塑,背后一定是有一个对身体不断引用的人,“被爱上了!”这就是对闯入者的真正解放,萨拉辛在高处,书都成了退不出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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