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6-15 围观欧洲杯⑺：迷雾中的“蓝色潜水艇”

颜色是在我们的想象中，淹没的潜水艇其实在深入内部：“造物主渐渐隐没在无穷之雾里，我们总在怀疑，为什么是‘有’，而不是‘没有’。”凌晨的最后五分钟，有和没有其实早就没有了分界线，只是那片延伸到亚平宁半岛的雾，是夹着某种不明的悬念而来的，轻易地，解构了存在的“有”。

艾柯的丛林里到处有悬浮着的雾，正像74分钟的克罗地亚的烟雾弹，禁区不是一个人应该行走的丛林，那是有着格子衫的迷惑，红白相间，却按部就班。这个安静的老头一定喜欢尤文图斯，一定喜欢布冯、巴尔扎利、马尔基西奥、基耶利尼这些来自那个俱乐部的球员，作为符号一种，艾柯一定是解读了和自身有关的信息，诞生于皮埃蒙蒂州的亚历山大，这个小山城不远就是同属皮埃蒙特大区的都灵市，“老妇人”总是创造着有关足球的激情和胜利，但是这一次，艾柯看到了迷雾之下的冷静和平淡，“怀疑主义、对花言巧语的厌恶、从不过激、从不做夸大其词的断言”，似乎已经走到了山的北面，足球的背面。

背面是不是一片海？意大利的国歌遭到对方嘲笑、两次反越位的得分机会被判为越位……如此等等，一定是和怀疑主义有关，而更大的怀疑主义来自于那场人为制造的大雾，克罗地亚球迷向场内投掷烟雾弹，意大利大禁区内一片烟雾。是的，对这迷雾的解读，总是显示出艾柯般的冷清：“一片迷雾，仿佛张着半开半闭的眼睛瞰览风景，无法界定清楚任何物体的形状。”艾柯早就做好了准备，雾状的记忆，已经写进了文本里，这不是一个夜晚的某场比赛，光天化日，清晰可见。但是在如此戏剧性的迷雾面前，意大利这艘蓝色潜水艇正逐步进入克罗地亚的攻击范围，皮尔洛的任意球直接破门，而33分钟之后，那个叫曼祖基奇的克罗地亚战士将比分扳平，从1-0到1-1，从胜利的曙光到无奈的平局，横亘在33分钟和扳平比分之间的，就是那一场看不清形状的迷雾。

面对迷雾，布冯显得茫然

源于那个世界的一种神佑？“也就是一层雾。这里，就像奈瓦尔一样，雾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如果回到艾柯的文本，迷雾并不是来自于那些故意制造的不安情绪，背后其实是一个有关虚构的命题，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不在现场，你只会看到“模糊的、鬼魅般的景象”，就像记忆。那是艾科的童年记忆？如果按照时间的轴线，那是艾柯10岁开始就弥漫的烟雾，遥远的1942年，当时并未独立的克罗地亚单独组队，在意大利蓝色潜水艇的攻击下，被狂灌4球，这样的胜利只铭刻在遥远的记忆中，而70年来，意大利从没有战胜过克罗地亚，70年的命题，70年的宿命，在烟雾中还要继续。

但是，蓝色潜水艇是不是像70年前的记忆一样，也是一次模糊的虚构？那是叫做“超级号”的潜艇？艾柯说是黄色潜水艇，那是一艘45000吨，带着97名水肺潜水专员的潜水艇。但是仅仅在迷雾中，它出现，又消失了，在茫茫大海上，到底谁能确定这就是存在的真实？只有海，只有蓝色，“那遥远的土地上也许有无数多与无数种堤坝、海岬、海角，但在一定程度以外，你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没有，除了水上一条灰色的不间断的直线。”如果是蓝色潜水艇，淹没在蓝色的大海里，更具有模糊的性质，不管是45000吨，还是97名潜水专员，就更具有传奇而不确定的特性，他们“不暴露自己的位置”，其实是你看不到，因为天气而必须保留悬念的“雾”。蓝色潜水艇便成为了一个与艾柯的丛林一样的符号，消逝在70年的时间里，消逝在1分钟的短暂停留里，”每个人都在发明这艘黄色潜水艇的过程中出了力，因为它是个迷人的小说角色，而整个故事在叙事上十分刺激。“

每个人都在制造“超级号”，制造蓝色潜水艇，而每个人也都在那场迷雾中，“如果雾不存在，所有的直线就会完全一样，并清楚得无法辨认。”正是这种创造性诠释赋予的意义，使逼入绝境的意大利在下一场才会渴望胜利，如果不是真实的展现，如迷雾一般的记忆就是一场虚构：“这是种氛围，西尔薇的氛围，像是天上的色彩，葡萄藤上的花朵……但它不在词语的表达之内，它说不出来，它存在于词语之间，就像香蒂耶的晨雾。”是的，在暧昧的挤眉弄眼之后，那个名叫韦伯的裁判会发出如下的一条微博：在蓝色潜水艇之外，他们已经坠入了无休无止的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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