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6-15 世界已提前转身

首先是时间的某种转身方式,因为出门在外,所以今天的这个生日在团聚意义上是错失的,我结束了一天的疗休养日程,坐在南浙江某个宾馆的某间房间里,看到手机上传来小五的一张照片,是妻和他一起吃晚餐,舔着舌头似乎是沉浸在饕餮美食里,他们在那个并不遥远的城市里,以习惯的方式打开这个固定的日子,必须保留的一种仪式,在小五来说,是对于生日并不完整的诠释。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缺席小五的生日,五年前因为参加了一次培训分隔两地,而现在,在小五固定的纪念日里,依然有美食,依然有快乐,依然有祝福,却是又一次的转身,所以在这之前,不管是形式还是仪式,都凸显了在这个本命年里生日的特殊意义。是阴历的生日,刚好是星期五,刚好有英语课,所以晚饭改成了夜宵,放学回来只是陪他在一家面馆里分吃了一碗面,对着临街的窗户,吃着面的小五看着外面川流的车辆和行人,看着被划分出的斑马线,看着黄昏渐渐暗淡的光线,若有所思。而在那两个小时的英语课结束之后,终于到家,开始了生日聚餐。

温馨的夜晚,是由一桌丰盛的菜肴、一支迷你的蜡烛,一只甜蜜的蛋糕组成——那蛋糕上花色是西甲皇马队的队标,而小五在吹灭蜡烛之前,也换上了去年生日前夕购买的皇马10号球衣,这情形仿佛是小五要奔赴赛场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决战。而其实,走到了人生的第一个本命年,何尝不是要出征,何尝不是迎来一场重要比赛?这一年注定是特殊的,小五即将从小学毕业,跨入人生的第二个阶段,而这样的转身,即使小五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对于他来说,也充满了太多的未知,充满了太多的疑问。

在时间的轨道上转身,是必须经历的成长,是必须面对的变故,是必须适应的自己,所以当小五的世界慢慢打开另一个出口,对于站在他旁边的我们来说,其实也充满了一种不安。长大意味着独立,意味着自我世界的丰富,也意味着矛盾的多元,意味着思想的转变,从幼儿而少年,哪里是他看得见的边界,谁又是他注目的榜样?或者,在他极少的回首中,在渐行渐远的影子里,连同生日,将越来越具有一种习惯性的仪式意义,而在仪式之外,错失的时间和变故的情节会越来越多,也只有在这样的成长意义上,他才能寻找一个不被镜像化的自己,才能走在自己和自己说话的路上。

只是,当时间比他更早转身,他或许望见的只是自己的一个影子,在路边没有人鼓掌的世界里越拉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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