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以哨声作为标志_『长·者』＠幼儿园

2018-06-15 必须以哨声作为标志

哨声响起的时候，是今天以前的昨天；再次响起的时候，是昨天以后的今天——开场或者终场，总是在声音里制造一个进入的世界，即使输和赢的比赛在此终结，即使最后一定会烟消云散，但那个早已经用仪式进入的世界里，似乎和时间一样再夜无法自如地走出。

但是，中场去了哪里？我仿佛没有听到哨声，他们休息，他们调整，在这个被过滤了标志的时间段落里，其实正是小五走向零点，走向睡梦的那一刻——他就是在上半场结束中场的时候，结束了自己满14岁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但是时间还是被他以人为的方式延续了。零点到的时候，他说，才是我生日到来。不是午夜，是凌晨，不是结束，是开始，不是24点，是0点，“因为有同学会给我送祝福。”

只有醒着站在零点的时候，这个日子的意义才是明确的，这个生日才是有鲜活的开始。这也是小五仪式的一部分，和这场世界杯揭幕前摆放的吉祥物、比赛用球和赛程表一样，和他穿上俄罗斯18号队服象征“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一样，他似乎就希望在这个夜晚，以及被延伸到零点的生日里，看见自己生命中最隆重的仪式。仪式，仅仅是仪式？当睡梦也变成其中的一部分，在这个向他打开却又如梦的日子里，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

一年，或者只是时间的一种标记，或者只是成长的一个片段，但是这一年，的确感觉到了他转身的毅然态度，不论是坚决地做一个骑车少年，还是在“近处此处的远行”，其实另一种带有个人印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甚至它以躲避目光的方式营造一个自足的世界。转身而行，当我们变成背景，是不是真的在只能他身后自言自语？那声音是微弱的，他必定是听不见了，耳机里是音乐，即使摘掉耳机，那也是自己说给自己的话，不需要被否定，不需要被评判，自己听见仿佛就是世界的所有内容。

所以远处的我们是站在那里的，世界越来越远，影子越来越小——在这一年里，翻阅可能的照片，竟然无法很充裕地找到具有代表性的15张，一直坚持着在仪式化的日子里整理一年来的影像记录，但是唯有这一年，当打开所有的可能照片文件夹，查看手机里的影像记录，才真正感觉到了捉襟见肘——这不是现实，这是一种记录，但是当他不在镜头前，他又走向了哪一个现实？是学习的教室？是行走的操场？是关闭的书房？一种地点，一种空间，只是以自然的方式发生着和他有关的故事，但是我们没有让它定格，没有衍化成一种回忆，来了或者去了，它都是转瞬即逝的。

声音是他自己听见的，影像在时间中湮没，无论是开场或者终场，甚至是那个中场，似乎再也不是我们在现场的存在，那哨声传来，仿佛只有他自己听见，因为他是掌控时间和胜败的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