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8-27 隐隐约约的晴天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句话总是被轻易说出来，其实早就失了味道。天是在心情之外的存在，却是覆盖了那些过往的小情绪，抬头看来，是没人知道的未来，下一站会是怎样的波谲云诡。

“可我的花园在去年夏天却飞满了蝴蝶。”那是停留在那里的时间，没人会一直在去年夏天，还在那个花园里。关着大门走不进去，是一个秘密的花园，还是一个虚构的世界？小说就已经开启了新的一页，有漫天飞舞的蝴蝶，隐喻和象征，翅膀上沾满了露珠，一抖动，全部成为飞翔的风景。花园里的迷宫，是蝴蝶的纹路。可是，可是是一个转折，那些美好的记忆从去年夏天开始就已经不在了，飞走了，远离花园，远离夏天，远离我。

一句话的引用，天上却还是那爿天，没有蝴蝶的天，是没有传奇的世界。那小说合上去之后就听到了蝴蝶振翅的声音，在书页的缝隙里传出，说是挣扎，其实是在向着一种唯美靠近，你若翻开，也定是一个凄美的开始，断翅的蝴蝶，谁在吟唱，一遍又一遍，布满天空。

可那时唱的是《把耳朵叫醒》。一道阳光的盛宴，没有蝴蝶，没有凄美，只有听着的那个幻想世界。某年某月某日的凌晨，也是这样一首歌，在那里响起，耳朵醒了，心醒了，车开在凌晨的道路上，像是一只沾满露珠的蝴蝶，飞起来也飞不起来。是因为大雨，或者台风。远去的那条路只是我经过的路，只有大雨滂沱，沉睡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唤醒蝴蝶。

“最后的蝴蝶！……都如此焦渴。”必须再次引用。蝴蝶的幻想在大雨中被耳朵叫醒，通感的世界里谁一起远行？再次被听到，是过了刚好一年，去年赴广西之行，车行路上，耳朵叫醒的感觉就是一个人的路，最后振翅的蝴蝶带来的果然还是雨，那些焦渴终于可以消失了，只是，在时间的某次记忆中，去年夏天成为一个只能看见蝴蝶的词，“可我的花园在去年夏天却飞满了蝴蝶。”迷宫里的隐喻和象征，蝴蝶比时间更唯美。

以为真的是蝴蝶，夹在车前窗玻璃雨刷上的，不是蝴蝶，是一片树叶，枯黄，柔软，像是死去多时，不再动弹，只是随着雨刷的摆动，它才动起来，像是一只蝴蝶在振翅，在舞蹈，那么一切都是幻境，被粉饰的世界里，只有记忆，和那些没完没了看起来和自己契合的引用。

如果抛弃引用，就必须从眼前的幻境中抬起头来，耳朵是醒了，眼睛也要醒了，大凡器官都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全部醒来，在现实的世界里走出蝴蝶的唯美意象，也走出枯枝的幻境。那一定是焦渴了，一定是断翅了，一定要打开花园，一定是重新认识面前的夏天。

天是遥远的存在，我闻道雨的味道，是午后，就像那场暴雨突然而至，拉开了那晴热的温度。日光里，总有些不安分，会成长起来，会在晴日下演变成一场滂沱大雨，糟糕受袭，或者酣畅淋漓，不同的人体会不同的心境和感受。台风在远去？那去年的花园里还会飞回来蝴蝶，飞回来某个凌晨的远行？夏天就是永远的的坐标，一种阳光，几种心情。不在那里，天就是一个虚幻的场景，高楼、房屋，还有大树，都是那座花园，关上门也就没有了波谲云诡。只有一两片枯叶飘落下来，看上去像极了翻飞的蝴蝶。

雨真的下起来了，真的是瓢泼的大雨，没有雷声没有闪电，只有突然而至的一阵风，阳光被隐藏了，这是变化中的景象，被替换的场景。没有描写，只有继续的引用，继续在天之外的花园里看那些风云变幻。夏天，就要过去了，门就要永远关上了。在雨中，会呼吸一下瞬间流动的空气；在雨中，会想象风的飞行会不会快过蝴蝶；在雨中，所有过往的都只是一个隐约的晴天。

在别处，雨的别处，晴天的记忆，就会成为一个悬念。孩子们在那里打球，汗流浃背，湿漉漉的不是露珠，是挥出来的汗，一阵雨，他们去了哪里，汗水去了哪里？走出花园，走出那头上的屋顶，若是真的抬头，会发现什么都是遥远的，都在顾自跳舞顾自行走顾自喊叫，是风，是雨，也是云，晴晴雨雨，你你我我，或者来来往往，生生死死。

“突然，故事又重新开始，没有先兆，还是那个场面，进行得很快，在重复。”一定会期待阅读小说一样打开故事，从“突然”开始，雨就变成了假设的另一场景，小孩子都回家了，风雨过后的天，一如既往的蓝，而那个盛放在花园里的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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