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27《海员们》:我如此拥抱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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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中规中矩,而且是不折不扣的宣传片,“这是关于国际海员工会的故事”,在镜头前,海员工会的领导人唐·霍伦贝克给这部纪录片进行了明确的定位,他首先引用了康拉德关于航海的几句话:第一句是:“上帝真正的和平始于离陆地几千英里远的任何地方。”第二句则是:“真正的独立精神深深根植于海洋之中”,而第三句话是:“航海就是将大家团结起来。”引用而带出故事,斯坦利·库布里克并不是从这几句导语展开关于上帝、独立和团结的故事,而是从霍伦贝克的讲话稿中开始了为海员工会所做工作的宣传。

开场的叙述方式,就已经具备了宣传片的特质,之后的故事就是围绕着工会如何将海员们团结起来组织素材:工会为社会上没有找到工作的人介绍工作岗位,那就是航海,填表、盖章、审核之后,就成为了“海员”,就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权利;海员工会是海员的家,这里有海员餐厅,有海员理发师,有海员阅读室,有海员活动室,这里的厨房一尘不染,这里的服务精到细致,这里的活动精彩纷呈;工会还开设各类学校,让海员们随时充电;海员还拥有度假的权利,度假时还有假期薪金;如果海员受伤住院,工会还有每周15美元的医疗补贴,如果你不出院就可以永远领取这份补贴;不仅对海员本人提供优质服务,工会还照顾海员的家庭,每个家庭可以领到200美元的子女补贴,如果家里有婴儿,而有25美元的承诺金;海员工会还创办了《海员日志》报纸,除报道海员和航运的新闻之外,工会的服务举措也会经常刊登在报纸上;当然,海员之间如果出现纠纷和矛盾,海员工会还会进行调解……

一句话,作为海员的组织,海员工会随时保障海员的权益,而且他们的服务宗旨不是让海员们被动等待,而是主动出击。所以海员工会建立以来,加入公会组织的航运公司已经从最初的8家递增到84家,工会资产从不到10美元到现在将近300美元,海员的津贴已经达到了数以百万。所以,海员工会已经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公平、最民主的雇佣体系”,而在电影结尾的时候,霍伦贝克还是面对镜头,以和开头呼应的方式再次总结了海员工会的意义:“海员们有着权利意识和责任意识,我们正朝着共同的目标前进:尊严、安全、自己和家人更好的生活方式,这就是国际海员工会的故事。”

导演: 斯坦利·库布里克
编剧: Will Chasen
主演: 唐·霍伦贝克
类型: 纪录片 /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1953-10-15
片长: 30分钟

以领导人面对镜头讲话的方式开场,以领导人再次面对镜头总结的方式结束,库布里克无疑就是在宣传海员工会。正因为是一部宣传片,纪录片里的镜头语言显得中规中矩,但是和此前的《飞翔的牧师》《拳赛之日》不同,库布里克在这里使用了三段同期声:在公布海员录用名单时、上课讨论关于“工会意味着什么”以及工会选举后主席发表讲话。但是同期声并非是一种创意,在宣传片里无非是起到较好的宣传效果,同期声也就成为了另一种宣传。名片是《海员们》,库布里克并没有讲述真正属于海员的故事,更没有将镜头聚焦航海途中的海员生活,所以关于海员在航海中遭遇的困难、风险甚至灾难,在宣传片里当然一概不提,所有的画面都给了海员工会,而实际上,在工会讲述海员的故事中,库布里克也有叙事的发挥余地,工会去医院看望受伤住院的海员,有的只是小伤,而有的已经截肢,他们面带笑容领取了补贴,而实际上围绕这个截肢的海员,完全可以讲述在他身上发生的传奇故事,或者从故事的角度可以将讲述变得生动而多元——但是库布里克规规矩矩地拍成了一部主旋律的宣传片。

《飞翔的牧师》《拳赛之日》和《海员们》是库布里克最早的纪录片“三部曲”,这三部片子丝毫看不出库布里克日后的叙事风格,而在这里最大的疑问是:库布里克为什么要拍摄这些平淡甚至平庸的纪录片?甚至连宣传片也要涉猎?一个有趣的现象是:这部纪录片拍摄于1953年,是库布里克的第一部彩色电影,而他的第一部剧情片同样完成于1953年,但是《恐惧与欲望》却是一部黑白片,而且,《恐惧与欲望》比《海员们》上映的时间早了半年,也就是说,那时的库布里克并不是一个平庸的导演,他对战争、人性的思考已经非常深刻,但是为什么在拍摄了《恐惧与欲望》之后还会接手一部宣传片?答案也许是这样的:库布里克放下身段不是“自甘堕落”,而是为了给自己的电影筹措更多的资金。《海员们》宣传的是美国国际海员工会,既然工会让库布里克拍摄纪录片,它一定是出了钱,的确,这部片子就是由《海员日志》赞助拍摄的,同样,拍摄《飞翔的牧师》《拳赛之日》,库布里克也应该得到了教会、拳击组织的赞助,也许这三部纪录片的赞助正是库布里克开启自己电影人生的“第一桶金”,工会的目标是让海员过上更好的生活,同样,纪录片也让库布里克有了更多的电影拍摄自主权。

《海员们》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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