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24 身体里的酒

该如何把自己想象成另一个人？剔除了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期待干干净净地生长起来，正在那里变成一种永久的坚持，而不小心，却看见的还是自己，甚至还是退走在路上的自己。前方是一个没有想象的地方，转身的时候，即使千百次，屁股永远在后面。

在一个矫情的开头之后，我其实只想谈谈关于习惯深处的一些东西。烟和酒。简单地说说那些越来越远的东西，而曾经它们那样固执地占据一片小天地。2011年4月1日的戒烟，2011年12月1日开始的限酒，看起来都是那么坚决地通往向善之路。彻底地想新生，彻底地把自己拉向一个救赎的起点。但其实，有很多东西并不只是靠意念和坚持的，我只是敬佩于自己对每一个决定的负责，但其实，现实的许多分岔之路，并不指向一个终点，完美不是一种期望，而是与现实在进行着巨大的反抗。

是因为中午喝了酒，偶然的实践之后想到了一些恒古的命题。意念里的声音，属于上层精神世界的一部分，就像从念佛这种形式开始的皈依一样。那液体，透明，很有诗意的存在，其实在没有进入身体之前，它的诱惑也仅在与它的纯净。喝着酒，尽管是一般意义上的陪客人，但是实在对于这种熟悉的味道，有着一种杂陈的感觉。没有过任何的瘾头，就是这种味道，起初是香醇的，但后来经过嘴巴、咽喉，胃。或者其他，便成为一种作酸的难闻味道。是的，我说的是这种转变，这种发酵，和人的欲望一样，是根除不了的，藏在那里，一旦被点燃，将是一个从美到丑不可逆转的过程，过后的一定全部是那转不来的屁股。

此前最后一次喝酒是9月8日，“且听风吟”的那个晚上。那一晚关于故事的诸多版本，已经将我推向了并不是因为酒而致醉的地方。“且听风行，以为就是最后的传说。”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一次清醒，也放大了欲望的毛孔，也收缩了许多原本期待的希望。风过后，一切都会平静，甚至是内心的波澜，也无任何意义。掐指算起来，今年在外喝酒次数也不会多于10次，这种基本趋于个位数的记录或者是真正转变的一个数字符号，我小心翼翼保护自己，也保护了生活不受破坏，没有想念，也就没有特别的欲望，站在时间不断流逝的日子边缘，我其实看得起自己，是用一种向善的祈求把自己想象成另一个人。

喝了酒，便懒散起来，很多东西都像没有了坚持的理由，现实就是活生生被自己想象成软弱的东西，沉淀下来再无坚毅的可能。酒后的综合症，也没有醉，甚至没有头晕，只是发现一个世界不同于原来的样子，在午后它是陌生的，倾斜的时间，倾斜的睡意，替代了很多原本熟悉的东西。是不是失去的一些东西真的不在这里？真的会逃逸到对面的镜子里去？

“我们用时间和酒夯实每行诗句，有些你甚至可以放心来盖房子。”诗句里是一个没有喝过酒的人的赞叹。而“酒神的迷雾”就是游戏一种，无能为力。我告诉自己不喝酒只是不习惯于走向伤痛，走向身体的病变。但是酒更改不了这一切，喝酒或者不喝酒，只是人生的方式不同，向善和不向善，游戏里的分岔之路，两条路都走过却都没有更好的未来。

只是不能再醉了。那时更多的伤痛会涌向你，涌向一个原本平静的早晨。很多次了就是在那种疯癫的状态下去接近酒，免除不了的恶习，甚至最后变成了记忆之中用永不磨灭的印记，从那条长长的过道到楼梯到卫生间，到现实的每一寸空间，都是沾染上了醉酒的味道。而不喝酒的陌生世界，我一样看到了怪异的风景，一样体会到了身体之恙。我说过巨大的舍弃改变了原先的秩序，积重难返，或许早就有了祸根，只是从那时开始一点一点地向外排出来。而到底尽头在哪，我不知道。那种对于“干干净净地成长”的期待，看起来也像是对于不良习惯的完全颠覆。

太过于执着，也是一种错。酒在杯子里原本也是干净的，没有杂质没有色素，仰起头喝下去，便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它曾经是，现在是，未来也还是另一个身体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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