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0-24 寒霜不降

天寒了，出乎意料，又下雨，翻了日历，是霜降，“谓霜降之后，清风先至，所以戒人为寒备也。”这是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当然没有霜，这个保存在童年记忆中的符号已经不见了，只有雨漫无目的地降下来。从早上开始，雨下得不小，在这样潮湿的日子里感觉有一种东西在不停地抓挠你的心，放不下又拿不起，不知滋味地悬挂着，听雨声是末日般的冷清，所有的过程都简化在一张椅子上，也不起身也不躺下，就是端坐在那里。

这是一个被简化的过程，其实在室内的所有活动都显得机械而呆板，又像沾染上了不良习性，我其实很难听请那些雨点砸落下来的声音，迷迷糊糊乱成一片，叶子被雨水打湿了，也不挣扎，就这样火红着被水浸透开始腐烂。是的，这是秋天了，一切都是那么难以释怀，仿佛某些东西突然来临之前的变故，难以抵挡。

我是体会到了另一种冷，昨日的那份热度终于成了某些回光返照的东西，季节错乱的潜台词是：你是不合时宜的，所以在那一系列昏昏欲睡的会议结束之后，我才可以把一天的结束称作是终结，时间终结了，制度终结了，工作终结了，最后季节也终结了。真的来了，霜降，秋天，大雨。早上起来，一片阴沉，天是撑不开的黑，路上还是红与绿，然后是吃早饭，送小五上学，都仿佛在非白天完成的，总是被虚拟的景象所笼罩，走下70级的台阶，我在背后看到小五的身影，很不像我。

我也已经不像我了。黑暗还在蔓延，寒冷还在蔓延，回到办公室开始的这一天，忙碌着蔓延到颓废。那些像计谋一样的东西仍然盛开在我偏执的生活中，我开始冷眼看待他们，和他们的他们，最后的几个月时间，都是未知，却是已知，越来越近的2012，将从寒冷的冬天开始，横跨一个年度，春天会在冬天之后降临，末日情结会无比膨胀，甚至会就此走向另一个起点。未央的时间，在那个节点上一定会有些风暴，我们都在冒险，都以为会平安走到那里，其实我们并不知道底下是深渊，是埋葬我们的深渊。有时候谈笑风生，有时候杯觥交错，有时候大谈理想，其实到最后反倒成了如何跨过2012这样一个宿命的话题，无神论的背后是另一种虚无，所以只能把自己当成是拯救自己的人，不可停歇地听他们的命令。

没有了午觉，没有了茶饮，没有了阅读，我有点厌烦坐在那里讨价还价了，一种金钱的游戏背后是苍白的付出，人被物质化了，到最后也就剩下那么一点皮囊，越来越觉得面前是一个黑洞，一如晨间的那幕黑色，笼罩着那么久。白天消失了，在雨中，我们的判断总是出错，尤其是深秋时节。

跳了300个绳，洗了个冷水澡，似乎发现没有出汗，它在夏季就已经干涸了，或者到昨天就全部流完了。在微冷的水冲洗后，我在黑夜中，打开张爱玲外集之《雷峰塔》，看琵琶的故事，在幽怨的文字里，她说：当雷锋塔倒掉的时候，世界就开始乱了。“霜降杀百草”，但愿从今天开始，他们都还坚强地活着，直到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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