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8-29 世界是一匹马的影子

低头看短信,是老马发来的,明天还没有到来,因为一场临时会议而取消了本来的约定。那说好的时间,是明天的夜晚,或者是后天的凌晨,夜宵,或者还有一杯酒,而其实在这个退回去超过24小时的时间里,我大约已经模糊了夜晚的交谈,或者饮酒。错落的时间深处,只是一个曾经被提及的夜晚或者凌晨,任凭想象也无法抵达。

空洞的夜晚,肤浅的夜晚,其实早就已经降临,只是已经早就体悟不到现在时,回忆也无用,一切都沉隐在空白里。只是我用力提起右手的时候,会有皮肤绷紧而产生的拉痛感。手肘的底部是一个圈点,黑色的中心,被红色的皮肉围绕。它是黑夜留下的记号,莫名的疼痛,已经逃不出那个空洞、肤浅夜晚的所有可能,大约是拿起了酒杯,大约是一饮而尽,大约是模糊了视线,大约是踉跄地行走在街上。凭借无数次的想象,凭借最终成为现实的可能,把自己推在没有影子的世界里。

在没有时间的睡眠里
他们刮脸,我们就听到提琴声
他们划桨,地球就停转
他们不划,他们不划

我们就没有醒来的可能
——多多《居民》

这是他说的诗歌,在没有醒来的可能里写下不被唤醒的文字,刮脸或者弹琴,划桨或者停转,都是没有时间的睡眠里,但是谁必须醒来,必须拿出钥匙,必须打开大门,所以他后来说:“钥匙在耳朵里扭了一下”,后来所有的影子便“脱离我们”。钥匙扭了一下,从左到右,或者从又到左,只是那么缓慢地挤进去一个身段,悄无声息,而当打开门的时候,一定会惊醒另外的人,而所有的诗歌都变成了苍白的寓言。诗歌已尽,在肉体深处,只留下那个黑色的圈点,带着紧绷的疼痛,带着夜晚的符号,在那没有醒来的夜晚盛开。

自己对自己的伤害,其实远不止左脚大拇指那踢了石头而留下的灰暗色指甲,而对醒来人的伤害,也并非是钥匙缓慢探进一个身段时的咔咔声。在脱离影子的夜晚,灯独自亮着,却再也看不到影影绰绰的故事,所以他又在那里说:“世界是个大窗户窗外有马/在吃掉一万盏灯后的嘶鸣”,窗户从来不打开,那匹马便是画成了一个黑色的圈点,嘶鸣之后便是空无一物的颓然。这不是“北方的夜”,最后必定是听不到划桨声地醒来,那本书其实翻开在另一页,“任诞”的篇章里写着那句话:“酒正使人人自远。”放达而已,天地不为栋宇,屋室不为裈衣,人见而讥之罢了。

其实,那篇章被防止了几千年,而现在再次打开的时候,依然是簇新而陌生的。在诗歌之外,在故事之外,醒来的时候也是懵懂的,当影子脱离我们,无数个夜已经被白天的一束光亮打破。只是寓言也罢,暗示也好,终究是一个在规则之内被看见的决定。于是会议会临时增加,约定会临时取消,于是白天大家都醒着,于是刮脸的声音,划桨的声音,碰杯的声音,疼痛的声音,渐次传来,没有诗歌的意义,只有嘈杂的现实——照样没有影子,却在时间的终点醒来,于是认真坐着,听人讲话,于是遵守规则,毫不懈怠。

白天换了一副表情,在被登记的表格里画下和自己无关的删除线,马在远处嘶鸣,却从来不吞噬那窗户外的一万盏灯,世界是个大窗户,紧闭的空间里有人打开了门,于是钥匙全部作废,于是时间被翻过了毫无新意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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