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9-17 走过第七天
没有象征的手法,人们只好求助于实际的行动。
——J.M.库切
术后第七天。
第七天,不是象征性的时间,它只是无数现在时的一种,只是反复世界里的预设的一个节点,但是在不断凸显的意识里,它没有解救和逃离的意义,甚至和第一天一样,是一个新的开始,新的起点。
但是却看见了变化,雨终于停了,那种阴凉的感觉终于慢慢散开,天开始晴朗,阳光照射进窗户,让人欣喜。由于头晕,1500ml的补液依然不变,但是当挂完盐水,拔下针尖的时候,我从床上下来,从静卧的状态中起来,离开床,离开房间,然后行进在那条并不幽深的通道。
陌生的通道,其实并非是封闭,它通向领一个出口,可是在这具有象征意义的七天时间里,我却从未穿过其中。而现在,一切的行动开始了,我带着自己的身体,从一扇门的起点出发,向前,是另外的房间,另外的病床,另外的门,19个病床组成了的世界是单一的,他们其实和我一样,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时看见自己,有时看见别人。
穿过走廊,是向上的台阶,从四楼往上,是五楼,再从五楼向上,是露天的阳台。台阶是新的出口,有人从楼下走上来,有人则从楼上下来,他们匆匆,他们交错,而我之于他们,则是陌生人。缓慢,小心,带着病态的身体,一步一步向上,五楼的转角有孩子,他们是被大人带来打预防针的,有时会有哭泣声传来,但那种疼痛过后则是在木马的玩具世界里嬉戏。
游戏让人遗忘一些东西,而没有象征意义的行动也成为现实最具体的阐述。从五楼到露天阳台,也是向上的台阶,一扇小门之外,是无人的世界,阳光直直地照射着,有一些温暖。终于可以把目光放得远一些,看见了天,看见了云,看见了远处的房屋和学校——我甚至想象着小五在教室里学习的情境。在这个温暖、晴朗的午后,它如此拒绝被隔离的现实,在目光的一次次接近中,抵达另一个世界。
是的,从骨子里渴望着外出,只需要一点的行动和力量,就可以走上台阶,就可以远望街道,就可以看见变化,第七天,是自由呼吸的日子,是慢慢跨越的标记,是走出隔离的状态,那么近,仿佛自己真的触摸到了离开的那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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