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9-17 “万历十五年”的鲁羊
有着对图书渴望的间歇性病症,所有有些茫然地跑进了书店,但是最后的结局也都是如此的相似:挑不出中意的图书,却又不想空手而归,于是买书纯粹是为了一种形式上的交代,在来回盘旋中治疗间歇性病症。
还是一样的人满为患,还是一样的陈列格局,说实话这样的环境我从来没有觉得适宜,那些翻阅者习坐在地上,专注地阅读,很多上架的图书则是被翻越得破败不堪,并不是所有的图书都有塑封保护,翘脚、折页比比皆是,所以看到某些令我有些感觉的书,因此也只好放弃,比如纳博科夫的小说,比如《1984》。有些畅销热门书,倒是装帧漂亮,也保护得很好,却没有购买的欲望,比如《沿着瞭望塔》,所以半个小时下来,还是空空如也。
转入文学之外,沿着历史、哲学的陈列书架,倒是看到了《万历十五年》,黄仁宇很著名的一部书,是增订本,遂买下。又从历史、哲学折回,在中国文学里看到鲁羊的《亲切的游戏》,相对来说,鲁羊的小说还是有几分革新的味道,看看封面也是素淡得诱人,便也买了。
提着书回家,倒也觉得很充实。其实后来,我才发现,是记忆出了问题,是历史出了问题。《万历十五年》体现的是“大历史观”,而鲁羊的小说则完全是故纸堆里的传奇。话说买回家后,我才记起在我的书桌抽屉里躺着一本鲁羊的小说集《在北京奔跑》,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2001年9月14日购买,而我的书橱里也有同样的书。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因为当时买了,或者没有细看,也变忽略了,之后又买了,才发现自己欺骗了自己,这在我的购书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先前想着把其中一本送出去,竟也没有需要的人。而今天的这本《亲切的游戏》,翻开来,才知道几乎是《在北京奔跑》的翻版,只不过是封面、书名和出版日期换了面目。
《亲切的游戏》内收19部短篇小说,数量比《在北京奔跑》的14部多,但是主打的几乎一样,作为书名的《亲切的游戏》收录在《在北京奔跑》中,而作为书名的《在北京奔跑》也收录在《亲切的游戏》中。在新买的《亲切的游戏》中,《蚕纸》、《夏末的局面》、《身体里的巧克力》、《此曲不知所从何来》、《青花小匙》、《鬓毛》、《亲切的游戏》、《如梦令》、《出去》、《红衫飘零》、《在北京奔跑》等11部小说也全部收录在《在北京奔跑》中,也就是说,这两本相差10年的鲁羊小说集无非是一次改头换面的出版,但是在《亲切的游戏》“自序”中,迷途的鲁羊却说:“2008年11月的自序中说,以前出的书,还没有单纯的短篇小说选集,所以这是第一本。”
两本书“关于作者”的文字几乎一模一样,《亲切的游戏》也都是90年代发表的小说,我的确开始怀疑,鲁羊已经停止了成长,鲁羊的小说正以可怕的历史虚无主义成为出版界的一个讽刺。罢了罢了,像《万历十五年》一样,也只能把鲁羊当成是死在历史深处的一个符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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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五年》(增订本):(美)黄仁宇(著) 中华书局 18.00元
万历十五年,亦即公元1587年,在西欧历史上为西班牙舰队全部出动征英的前一年;而在中国,这平平淡淡的一年中,发生了若干为历史学家所易于忽视的事件。这些事件,表面看来虽似末端小节,但实质上却是以前发生大事的症结,也是将在以后掀起波澜的机缘。在历史学家黄仁宇的眼中,其间的关系因果,恰为历史的重点,而我们的大历史之旅,也自此开始……英文名:《1587, 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即《1587,无关紧要的一年》,是历史学家黄仁宇最负盛名、也是体现其“大历史观”的一部明史研究专著。其著作主旨在书中末段看出:“当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各人行动全凭儒家简单粗浅而又无法固定的原则所限制,而法律又缺乏创造性,则其社会发展的程度,必然受到限制。即便是宗旨善良,也不能补助技术之不及。”已逝的王小波在《不新的<万历十五年>》中说,“万历十五年是今日之鉴,尤其是人文知识分子之鉴,我希望他们读过此书之后,收拾起胸中的狂妄之气,在书斋里发现粗浅原则的热情会有所降低,把这些原则套在国家头上的热情也会降低。少了一些造罐子的,大家的日子就会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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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切的游戏》:鲁羊(著) 南京大学出版社 26.00元
鲁羊在序言中说:“我现在觉得,把对现实生活的欲望甚至希望降减至合适的水平,无论主动还是被动,似乎能让我遇见写小说的动机和途径。”一场大病之后的创作欲望会无限膨胀,这就是“创作机会主义者”鲁羊的自白,或者可惜,进入21世纪的这10年,鲁羊没有作品问世,也就没有什么大病,健康是福,鲁羊应该深谙此道。几年前,我曾经这样评价《在北京奔跑》和鲁阳的的小说:读鲁羊的小说你必须明白“我”的意义,他说:“没有名词,我认为所有的名词都是代词。”当然他不是在语言上苦心经营的小说家,他在情节上往往让你有一种受骗的感觉,沉稳不是他的风格,先锋也不是他的目标,他只是在叙述他的生存状态,那就是“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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