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9-17 永劫回归

秋分临近,那绿草丛中的彼岸花却越发旺盛了。三五数株,兀自挺立着。很久很久以前的那抹色彩,就一直在心里了,仿佛那种妖艳的红,是一个永远的象征。若干年前是寻找,若干年后是相遇,而后来,它们在远处了,我从一个遥远的角度观望,隔着窗,隔着玻璃,或者,隔着那片草,绿色的世界,而只有被隔过去的那抹红色,才一直自顾自诡异地盛开。传说是秋分前后几天,彼岸花开得最盛,其实不是完全在于节气,而是气温的影响,就在一个月前,张家界金鞭溪景区,就看到彼岸花一簇一簇盛盛地开着。
看见,所以以为季节到了,一种回归的象征,若干年前和若干年后,它只属于它自己,它们也属于它们自己,寻找也好,相遇也罢,或者是远远观望,不再走近,都是它们盛开的世界,就像“一个永劫回归、不断重播的梦境”,里面的内容像是一种轮回,播放着喜怒哀乐,播放着酸甜苦辣,到后来却只是重复尝试而已,不带来新的感受。岁月老去,也就不再纪念什么了,它一直向前,梦境里的方向是在不同的地方,杂乱,无序,运动,而一旦你醒来,就只有一个向前的方向,也只有一种对待的方式。
所谓彼岸,便是虚妄,便是梦境,便是走不过去的象征。秋天果然来了,和无数个秋天一样,它直直地来了,代替了炎热代替了酷暑,凉意习习地来了。桂花香郁,盛开在秋天的中央,原来也是那么凑近去闻一下,或者拍摄些图片存留着那些盛开的故事,可是“不断重播”之后,也就是一种永劫回归的存在而已,人闲桂花落,有时候生长着的东西会丧失欲望,色香味都在沦陷,而桂花在心里也完全变成了一种符号,打通了所有的意义,却再也没有闲心去所谓的赏桂,三秋桂子,也任它飘零。
一个在符号中的秋天,一个不断被剥去意义的秋天,而彼岸花、桂花渐渐零落,那些符号最终并不会湮灭,而成了可以收藏、阅读和思考的小说,物的转化,物的重写,和生活其实没有了一点关系,“利用小说犹如利用左轮去保卫和平,只不过改变了它的象征意义罢了。”但是谁会去握紧一把不属于自己的枪,然后朝天空射击?
夜里果然有枪声,那是一篇小说的故事和寓言,只是不知道枪在谁的手上,会射向谁?一切都是未知,而黎明时分的那个世界,最终变成了四边形,不规则,白色,那头困兽呆在四边形里,成了另一个寓言,而在图形编织的世界里,还有另外的意义,比如阿玛尔菲塔诺的那些“非常简单的几何图形”,三角形、长方形,而在“每个顶点上写个名字,可以说是受偶然支配,或者懒散而为,或是由于比学生、课程和那几天笼罩全城的炎热更巨大的厌烦情绪所致”。哲学家住在不规则的地方,象征主义弥漫在图形上,对应的世界,其实,几何学著作也从来不包含衣食住行等生活琐事,而“阿玛尔菲塔诺”也只是“一个不存在的大学里的不存在教授”,那么谁会在那里存在,在那里真的开枪而不去思考哲学命题不去讨论几何学原理。
风声鹤唳的世界,一把枪在秋天,像是一种远处的花,来了走向未知的陨落,“在许多意义上讲,回归实际上是离去。”离开秋天的凉,离开那个鼻炎的早晨,一切都是时间的重叠都是符号的重复,枪声渐近喧闹渐远,最后沉淀下来的都变成了对于远方世界的沉默,不做声的生活里,只看见那些妖艳的红色,只闻到那浓郁的香味,只读过不规则的几何图形,没人敢大声叫喊,没人会开枪射击。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即使走远了,也一定会回来,就像梦,活着就会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断重播”,掏空最后的意义之后,就在那里做着机械运动,春夏秋冬生死来回,那些图形却再也没有交错的点,分散开来的几何和哲学,永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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