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1-16 “束”之高阁

书的单位即使被理解为关联的一束,它仍不能被认为是同一性的东西。书籍枉为人们手中的物品,白白地蜷缩在这小小的将它封闭的平行六面体之中,它的单位是可变和相对的。当有人问及它时,它便会失去意义,本身不能自我表白,它只能建立在话语复杂的范围基础上。
         ——米歇尔·福柯《知识考古学》

不能自我表白,它是“它们”中的一员——起初是在住了十四年的房子书橱里,后来便被装进了储物箱,然后被搬到了新房子的书房间,再然后,便是堆放在榻榻米上。从整齐到散乱,从此处到彼处,它和它们被迁徙,被堆放,被安置,而最后必将是被分门别类安放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但是这种种迁徙的过程中,它本身依然没有自我表达,而在我踯躅、犹豫、对比和运动中,最终将它们“束”之高阁。

搬书,总归是个力气活,给每一本“本身不能自我表白”的书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更是一个气力活。书从旧有的书橱里拿下来,然后放进箱子里,是随意的,从最初的纸板箱到后来的储物箱,大部分书在整齐的状态下被一摞一摞地放置起来,只有少数几本,因为版式和尺寸的缘故,便也只能见缝插针地硬塞进来。储物箱的空间更大,提取的方式也更方便,所以和妻子就是抬着从五楼下到一楼,然后开车载过去,再乘电梯运上去。然后将箱子里的书取出来堆放在榻榻米上,然后拿着空箱子再按照以上步骤装运。大约是三个周末的时间,一千余册图书大约装了十个储物箱,当今天把最后一批书整体运载到新的书房间的时候,双手吃力的部位已经有了红红的压痕,而身上也已经汗流浃背。

单独的“它”组成了“它们”,在榻榻米上是散乱的,所以在寻找它们的位置之前,就必须让它成为它们,然后让它们成为被关联的一束,比如今年新买还没有敲好印章的图书要暂时放在外面,比如哲学类的应该放在醒目的位置,而在哲学上“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则应该放在最突出的隔层,再比如中国现当代作家的作品放在偏僻一点的位置,比如古旧图书要放在书架下面不装玻璃的书橱里……而最关键的是,是要按照“九品书库”的分类原则让它们相对统一地安放在固定位置上。所以这被“关联的一束”就需要在一千册散乱的图书里发现、归类,让它们成为“同一性”的东西。

整个下午就是在这书的世界里寻找同类,寻找关联,寻找一束。精装的和平装的要区别开来,大开本的和小开本的要和谐一致,发黄变旧的和崭新未读的也要分列,如此,整理图书其实是一种新的规划,必须按照书架的整体部署来调整安放的位置和秩序。本来以为新的书架要把这些书有规律地摆放整齐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但是后来才发现,没有书的时候感觉空空,感觉有极大的容纳感,而等到将它变成它们摆放进去的时候,才觉得空间依然逼仄,依然狭小,所以很多书是集约式地叠放在一起,而不是竖列着摆放。

叠放、排列、交叉、堆积,不同的存在位置,不同的站立方式,它终于成了它们,而在高阁的“它们”也终于被关联成一束,但是,这“封闭的平行六面体”在不被阅读的情况下,也只是最低级的物品,它给人带来的也依然是“不能自我表白”的现实。而在这沉默和封闭之后,则是我付出3个小时的劳作,手上的压痕有些微微发痛,而等到书全部摆放到位,汗又流了一身,等最后一本书被归位,我终于体会到了书在物质意义上的沉重感。而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书的单位才变成了凝结着力气和心血的作品单位,才在封闭的物形态之后变成一种被被浏览和被阅览的财富。

竟在到来的夜晚,拖着疲惫的身体,早早安睡,那梦中仿佛也是关联成一束的它们,在自己新的位置上喧闹起来。

 被关联的一束和另一束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1816]

随机而读

支持Ctrl+Enter提交
暂无留言,快抢沙发!
查看日历分享网页QQ客服手机扫描随机推荐九品书库
[复制本页网址]
我在线上,非诚勿扰

分享:

支付宝

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