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5-21 《穿越时间的声音》:人生是每一个“我们”

当光影静静地流转,当河水缓缓地流淌,他们是没有名字的每一个人,而他们却在世界的内部看见自己,看见自己的的出生和成长,看见自己的生活和希望,也看见自己的年老和死亡,看见的一切景象在没有对话的人生里成为风景,唯有声音包裹一切,唯有声音穿越时间,小孩的嬉戏声,恋人的舞曲声,生病时的救护声,以及年老时无人接听的电话铃声,将完整的人生呈现在听得见的声音里,而每一个人的“他们”其实也是每一个的我们,看见和听见他们的故事,就是看见和听见自己的一生。

他们是小孩。他们来到世界上,他们不断长大,他们走进生活,那声音是出生时的哭泣声,是冷清街上忽然冒出的奔跑声,是对着彩绘的墙上的说话声,是拱门下的唱歌声,是在大街上奔跑的嬉戏声。孩子用哭声迎接世界,却以笑声融入世界,那面墙上的涂鸦,都是面带微笑的孩子,他们是每一个活生生孩子的投影,他们有着对待世界的表情。但是在街上踢球的孩子旁边,在纵身跃下围墙的男孩身后,在围圈游戏的女孩之外,却是一个孤独的孩子,他靠着墙若有所思,他一个人坐在石碑上,或者被父母无情地关进屋子里,被锁在门里的他只有哭泣声,只有不断敲门无果的撞击声,只有从门缝里听见别人的欢笑声。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世界,一个是欢快,一个是孤独,一个是自由,一个是束缚,两种童年生活,两种人生走向,但是当孤独的男孩挣脱束缚,走向那寂静的林道,穿过微澜的池塘,寻找嬉戏的同伴时,他或许也听到了内心深处那一声声的呼唤。是的,这周围是声音的世界,小鸟在树上低鸣,流水在安静流淌,而那些花也在围绕着他怒放,这是大自然的声音,他似乎沉浸在其中,躺在河边的岩石上安静地聆听,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其中。

: 弗兰科·皮亚维奥利
编剧: 弗兰科·皮亚维奥利
主演: Marzia Rossi
类型: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意大利
语言: 意大利语
上映日期: 1996
片长: 86分钟
又名: Voices Through Time

从孤独到融入,对于孩子来说,这是走向那个陌生世界的开始,不管是别人的嬉戏声、奔跑声,打闹声,还是自己的哭泣声,抗争声,其实都变成了童年最值得记忆的声音。当同伴卷起裤腿出现在他面前,他也终于从一个人变成了每一个人,从他们变成了我们,于是孩子们在河里寻找晶莹的石头,在开满花的乡野嬉戏。而当那山上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孩子们推开了那扇门,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他们站在门口,那一束光射进安静的教堂,那圣歌悠悠地传来,包围着他们,让他们在肃穆庄严中感受心灵深处的声音。

他们是恋人。他们经历了懵懂与成长,经历了在窗口的守望,经历了拱门前的凝视,那是女孩的世界,那是男孩的世界,她们坐在石凳上聊天,而他们则骑着摩托而来。女孩在中间,男孩围着他们,女孩们嬉笑的对话是等待,是观察,是注视,也是示爱,而摩托车的声音是观望,是爱慕,是保护,也是选择。而那摩托车的声音之后是优美的舞曲声,男孩和女孩,在各自的笑脸中看见歌舞飞扬的青春,运动的脚,旋转的裙子是欢快的对话,坐在窗前的女孩,靠着树的男孩是忧伤的对视,青春有无数种表情,青春有许多种对话。女孩羞涩地绞着手,男孩靠近女孩,抚摸她的肚子,然后将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他们相拥,他们相吻,他们的身后是草地,是音乐,是夜晚,是月光,是流水,当一切被过滤的时候,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俩,只有爱情,只有寂静,只有内心的声音。

《穿越时间的声音》海报

他们是夫妻。听到内心的声音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当教堂取代草丛,当仪式取代夜晚,当热闹取代寂静,他们成为夫妻,他们开始自己的生活。是的,成捆的麦垛是成熟的标记,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人生之路上收获爱情,也必将承担起一份责任。新郎新娘走向教堂,他们接受祝福,他们也将离开父母。切蛋糕、戴戒指,掌声,都是热闹的,而当新娘坐上婚车,离开父母,从待开垦的土地上穿越而过渐渐远去的时候,伫立的父母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这是新的生活的开始,这也是旧的生活的结束,留在宴席上的他们又开始跳起舞蹈,不是青春的欢快,而是成熟的忧伤,不是年轻的激情,是人生的感悟。

他们是父母。结婚的他们成了父母,送别儿子女儿的他们依然是父母,人生的不同阶段,却都在同一个角色里。当年轻人告别父母,当他们开着车离开家,他们踏上了自己的人生之路,搭上火车远行,乘坐飞机离开,而倚门而望的父母则看着他们的背影最后消失,独自走进家门。这是离别,这是远去,这也可能是消失。窗外飘来凄婉的歌声,而那树上的叶子一片一片掉落下来,堆在地上,像是叶落归根的一种象征,而当落叶被萧杀的风吹到池塘里,一池的水都泛出涟漪,而那流水不停歇地向前流动,带走了思念,也带走了时间。

钟声又一次敲响,当孩子出生的时候,它曾经有力地宣告生命的诞生;当孩子成长的时候,它在推开门的世界里成为信仰;当新郎新娘走进教堂的时候,它带去了美好的祝愿’而现在,钟声敲响,夜晚的街道只有一个人踽踽独行,钟声敲响,夕阳下的湖面泛出金色的光泽,钟声敲响,大风卷走了从树上掉落的树叶。人生仿佛进入暮年,他们是老人,或者拄着拐杖穿过孩子们嬉戏的街道,或者一群人坐在墙根说着话,或者站在屋檐下听雨水滴落的声音。

只有他?她在哪里,她又去了哪里?幽暗的灯光下,他一个人吃着西瓜,就那样不抬头地不停啃着西瓜,仿佛外面的一切都和他无关,整个夜晚只有这细碎的声音。他坐在墙角,用拐杖在地上画着简单的图案,想起了什么,又想不起什么。他坐在凳子上,咳嗽之后拿起水杯慢慢地喝水,后面是一张女人的黑白照片。他坐在湖边看着河水流淌,仿佛看见自己孩童的时候睡在岩石上的情境,仿佛听见小伙伴一起嬉戏的声音。仿佛一切都已经远去,仿佛一切正在消失,当床上的老人闭上眼睛,当划船的老人穿过浓雾,当窗前只有飞舞的蜜蜂,屋里只有孤寂的猫,生命中的幻觉里又出现了那些情景和声音。

是的,女孩还是坐在拱门下,男孩还是在街上嬉戏,是的,那些孩子还在雪地里玩耍,还在阳光下奔跑,是的,教堂的钟声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敲响,总是讲述着那一个个过去的故事。只是那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去接听了,世界只有这没有接受者的声音,世界也只是生命的单循环——曾经那台阶是幼儿蹒跚爬行的地方,而现在是迟暮的老人一步步拾级而上,那是人生的开始,这是人生的结束,却以几乎相同的方式走向陌生的世界。而最后老人拉着小孩的手,在冰上行走,最后变成一个剪影,仿佛是人生的荣衰,人生的始终,人生的生死都结合在一起,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响起一首生命之歌。

当声音穿越时间,他们便是我们,便是每一个人的人生写照,无论是从婴儿诞生时的啼哭,还是孩童时代的纯真游戏,无论是男女的爱情,还是结婚仪式上告别父母的忧伤,无论是一个人的孤单,还是最后走向终点的无奈,只有那不断绝的声音在回荡,在穿越,在凝结,而作为皮亚维奥利的“生命三部曲”之一,那没有对白,没有旁白,没有配乐的画面里只有声音,声音是世界的恒定元素,声音又传达着心情,当所有的镜头都以定格的方式呈现出来的时候,却也是时间的恒定,当声音以自己的方式穿越时间,其实也是,时间以自己的方式穿越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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