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8-14 每个夏天都是最后的夏天
小五的童谣作品《魔方》最后获得了“我们靓·杭州靓”杭州市第五届新童谣大赛的三等奖，距离投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猛然看到报纸上的获奖结果，还是有些意料之外的，一个月的征稿，600余首作品进入复评，22万人次网络投票，超过219万的总票数，从数字上看，竞争似乎充满了“火药味”，而在投票结束后的三个月里，据说评委专家选出了前50首作品进入终评，再最后评选出30首获奖作品：一等奖5首，二等奖10首，三等奖15首。
评选的历程似乎是漫长的，评选的过程似乎是艰辛的，而其实，从小五开始“创作”童谣开始，都是在一种“重要的在参与”的状态中，横店之行时在宾馆里匆匆写就，然后像平时的作业一样交到老师的手中，交付之后似乎与小五无关，学校入选，市里推荐，复评入围，乃至最后的投票、终评，都是在另外发生的故事，只是在网络投票的时候，我们才完成了“投”其所好的努力。所以当最后获知得奖的消息时，对小五来说，还是有些小小的惊喜。
曾经说过，童谣世界其实对小五来说，是有些陌生的，不仅指创作，更是感悟，在一大堆关于梦想、祖国、文明的宏大主题面前，要创作一首充满童趣、朗朗上口的歌谣其实是不切实际的，小五无论是确定《魔方》的主题，还是阐述变化的意义，其实也都是在成人的指导下，或者都纳入到了成人的规则之中，词语选择，句子斟酌，意义表达，以及前后呼应，都有着某种造作的痕迹，即使获奖，即使百里挑一地被认为是优秀，也还是一种被架空的感觉。
童年远离童谣，多少是一种悲悯的说法，而我们也习惯在观望中将孩子推进到一个已经成型的世界里，于是命题作文，于是规范表达，于是限制想象，于是“被长大”，而那些内心的声音我们没有听见，那些自由驰骋的世界我们无法进入，隔着重重的门，是一种坚固的保护，也是一种难以逃脱的束缚。可是仅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做什么，他会想什么，他会写什么？不是试验，也不是猜测，只是在流淌的河流中溅起一点水花，在夏日中感受一些亲切的凉意。
小五在上交、评选的《魔方》之外，据说开始写诗。一首是《影子》：
在宁静的夜晚，
我看见一个黑色的东西，
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忽大忽小，忽胖忽瘦。黑黑的，似乎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开启了许多遐想。
每个夜晚，我都会遇见他，
我经常和他打招呼，他也回应了，
我对他问好，他却总是默默的卧在我面前。我很想知道这是什么，
也许是外星人？
或是奥特曼？
还是熊大熊二光头强？不！那是——影子。
另一首是《塞班》：
你只有一百八十五平方公里，
你只有五万二千人，
但你，
却像一颗珍珠印在地图上。无论风多大，
无论太阳多强烈，
无论雨的声音多响亮，
片刻后，
你依然很美。你就是塞班。
他的暑假作业还没有完成，那些思考题和阅读题还留着空白，但是上面没有叫做诗歌的东西，没有关于影子的想象，他却自己开始把想法展开来，在夜晚的另一个世界里看见，抽象的时候是“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大忽小，忽胖忽瘦”，而又迫不及待地将它具象化：变成了“他”，变成了外星人，变成了奥特曼，变成了“熊大熊二光头强”，而在抽象和具象之后，是命名：不！那是——影子。”而那一个塞班呢，是俯视，“一百八十五平方公里”和“五万二千人”仿佛是飞行在高空中的注目，最后变成一颗珍珠，而进入其中，则是台风，是太阳，是暴雨，而在“依然很美”中完成了一次命名。
陌生的诗歌，其实远离着诗意，但是它们却是属于小五自己的，没有布置，也没有引导，影子是他看见的影子，塞班是他经过的塞班，它们在自己的世界里成型，他也在自己的世界里成长，直白得没有诗意，想象在空洞中，但却以独一无二的方式命名，不是欣赏诗作本身，而是一种自发的行为，一种叫做自己的东西。
自己的东西是“叶子和草丛”，是蜥蜴精致的脚和长尾巴，是火的绿，是冰冷的梦，也是“每一天都是最后的一天”，是“每一刻都是最后的一刻”。所以在评选走向最终的结果的时候，影子开始站立起来，在小五面前，像曾经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故事，成为最后的意象，而在这之后，他会走进四方的门，走进四方的课本，走进四方的世界，故事会变成另一个命题作文，在“我的手掌让它离去”的明天，再无一个孩子的声音。
因为，“每个夏天都是最后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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