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1-02 成长是一条单行道
虽然小五的后半夜是伴着笑声度过的，但是这笑声不是睡梦中的快乐和惊喜，而是现实中的苦中作乐，左手手背连着点滴管子，无色透明的液体滴滴注入。这是医院里的一个普通凌晨，三五个患者分坐在输液室里，带着疾病的疼痛和难过，仿佛睡死过去。
小五坐在输液靠椅上，凌晨的他反倒有些兴奋，他把近旁我的靠椅当成了一个玩具，拉一弹簧，靠椅就弹回来，微睡的我猛然惊醒，之后便会传来小五的笑声，划破这个原本寂静的夜晚，疼痛和难过在这笑声中被隐藏，尽管这样的笑声微弱，不堪一击，但至少让人感觉充满寒意的凌晨，我们还是能够用娱乐来对抗疾病。
是的，我很不愿意提及这次变故，很不愿意直面这样的“夜无眠”，揪心的感觉仍然强烈袭来，这天是慢慢变冷了，小五的健康也是如此，温暖正是我们缺少的，每次面对小五的身体，总是伴随着一些变故，天气的，心情的。
从凌晨3点出门，到凌晨6点回家，这个夜晚依然呈现着输液的颜色，无色透明，北方强冷空气凌厉而来，我们仿佛感受到了气温的急剧变化，经历由夏及秋，甚至初冬的变化。最后一滴输液滴进小五的身体，我们迎来了阴霾的黎明，伴着小雨，寒意袭人。
不知道是天气影响了我们，还是我们渲染了天气，这病仿佛应着天气的变化，小五的笑声之后，是疲惫的清晨，是揪心的一天，店铺开始了第一单生意，行人匆匆，一天开始了，过去的那个夜晚他们可以在梦中忽略，但是对于夜无眠的我们来说，却永远是那么刻骨铭心。
昨晚11点下班回家，小五刚睡，但是间歇咳嗽和厚重的气息仍然让我们无眠，我们几乎是坐着，注视小五的脸，很长时间，束手无策。我不知道这样的夜晚为何又要降临，一次次，又要把小五拉进疾病的黑暗中。我总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在我们长长的叹息声中，把小五的夜晚唤醒，奔波到医院。
根植在心灵深处的内疚又一下子涌上来，愧对这样的夜晚，愧对这样的无眠，小五的成长史已经有了太多这样的感叹，不想提及，却每次都要那么无奈地记录一次次身体之痛，我越发觉成长是一场博弈，没有试验的可能，只有回过头来的后悔和无奈，在最简单的生理养育中，我们都没能合格地交出答案，漫长人生之路，实在有点悸然。
回到家，关闭一切与工作有关的通讯，在不平静的睡梦中，仿佛要把丢失的夜晚弥补过来。
可惜成长是一条单行道，只有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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