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9-25 《空间爆发》:增殖的轮回
宇宙爆炸,生命诞生,乃至人类创造艺术,这是从原始走向文明的象征,但是在被创造的符号体系里,谁能让生命永恒?谁能以艺术的名义终结死亡?谁是谁的谁,谁却都是自己的杀戮者,自己的埋葬者,自己的牺牲品——那个创造了符号的世界,也是被创造的世界,它以必然的方式走向爆炸的终结。
灰褐色的表面上,滴下了一滴白色,白色在扩张,在蔓延,在复制,在增殖,各种形状,各种形态,它包围了灰褐色的表面,最后侵吞,然后以自己的方式将一切覆盖。而这个世界并不只有唯一的白色,单色调的世界终于演化出不同的色彩,橘色,绿色,蓝色,是烟雾,是大海,是天空?单一的白色其实在创造着丰富的世界,而当丰富的色彩出现以后,这个世界开始从单一走向多元。
生命也一样,每一种色彩都对应一种生命,从单细胞生物到多细胞生物,从节肢动物到爬行动物,从螃蟹到乌龟到鲨鱼,从水母到乌贼到鲸鱼,这是生物进化的规律,从弱小到强大,而进化的过程中,原始、初级的生物被高级生物所吞噬,丛林法则在发生作用,但是当恐龙之后人类出现,为什么人类却不能成为地球上最后的主宰?
| 导演: BL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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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类之存在,也不是地球永不毁灭的合理存在,人类经历了灾难,经历了战争,他的敌人站在自己的对面,他真正的敌人却是自己——当有人从枪里发射出子弹,子弹沿着轨道运行,最后却穿过了人类自己的身体,在身体倒下的那一刻,人类终于走向了毁灭,而毁灭的唯一结果是整个地球在一种爆炸中再次变成碎片,变成虚无,变成一种冷寂。从最低等的生物岛最高等的生物,从生命之出现到生命之终结,是一个轮回,起点是终点,终点是起点——地球在爆炸中开始,在爆炸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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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爆炸》电影海报 |
但是轮回的意义只是一种重复的生和死?当这样的宇宙和生命演绎在墙绘上实现的时候,它是不是另一种人类的创造?一切都在涂鸦中诞生,一切都在绘画中运行,一切都在艺术中毁灭,整个城市变成宇宙爆炸的演习场,从一面墙开始,在生物演变过程中,这一面墙在扩张,在蔓延,在增殖,从枪到管道,从管道到桥梁,从桥梁到沙滩,从沙滩到大坝,从大坝到天台,从天台到广场,整个城市在涂鸦的世界里,它就是一副作品。而经过这些作品的人,永远在观望着墙里的世界,本来以为不发生影响,被,本来以为各行其道,但是一个艺术和现实却总是易互动的方式相互影响:那些行走的人是真实的人,他们不属于涂鸦世界,但是当恐龙发出怒吼的时候,涂鸦却变成了介入现实的一种工具:他们听到了吼声,看到了恐惧,他们无法避免这袭击,他们也进入到了从涂鸦到现实的丛林法则里。
甚至不仅仅是强者对弱者的丛林法则,涂鸦也成为驾驭现实的一种武器,当猿最终进化到人的时候,那些拿武器的士兵在圆形的柱子上射击,而子弹也是沿着圆形的轨道向前,向前而循环,乃至最后变成了每一个战士背后的杀人武器,于是人类以他杀的方式完成了自杀,而当人类消失在墙面上的时候,那个被涂鸦蔓延的城市,那个被颜料扩张的地球,也变成了最后的一滴,一滴而发生惊天的变化,于是整个地球,在宇宙中爆发,最后归于寂灭。
但是当地球寂灭之后,那些演绎生命进化的过程还是一幅涂鸦吗?那些人类被自己消灭的寓言还只是一种虚拟存在吗?涂鸦作品变成艺术,是人类文明的象征,但是这种象征却隐含着宿命,人类只不过是生物之一种,它可以被虚拟的生物所消灭;艺术只不过是人类文明的符号,它可以在死亡中变成一种虚无——当人类被自己杀死,和人类相关的艺术也一定会走向毁灭,而这种毁灭也是宇宙的规律之一,存在和不存在,永远不是以人类的标准作出的裁决,人类是渺小的,甚至是可以被忽略,和所有出现和消失的生物一样,人类在必然的宇宙爆炸中出现,人类也必然在最后的恶宇宙爆炸中消失。
人类永存?艺术永存?那只不过是一场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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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米格尔街》:他们总爱编造传奇
顾后: 只不过是如“影”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