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07 谁书写隐水洞的历史

一座山,一条河,一个村庄,光明正大地显露出来,我们称之为白昼,而在白昼的背面,却是一种黑暗,当黑暗笼罩了一切,并且包裹在不被打开的时间里,黑暗的另一个世界是不是只是自己在书写历史?而历史当为秘密,是不是最后变成了一种人为定名的“废物”?

其实这并非是和人类有关的悖论,当时间在黑暗中流淌,它是去除人的一切因素的存在,甚至那个通道的入口还没有人类的遗迹,一切都在自然之中,一切都是不被打搅的。于是比人类更长的时间,变成了它长达五亿年的生命,寒武纪开始,一直到现在,如果那个入口还是在人类之外,那么它还会一直沉睡下去。而对于人类来说,问题在于,沉睡者是不是必须被唤醒?

“隐水洞”是人类对它的标识,那些灯光是人类对它的点缀,以及被想象而成的动物、植物和神话人物,都变成了人类的一种延伸。当人类以冒险的方式进入到这个沉睡了几亿年的溶洞,是不是也在满足人类偷窥的欲望?但是出现矛盾的地方在于,如果一直隐秘在“地下世界”里,它的存在价值又在哪里?它和废物到底有何区别?“废物是秘密的历史,是地下的历史。”

的确,对于通山县的隐水洞而言,隐秘是它书写自己历史的恒久状态,在它上面是被看见并且传说的九宫山,是让人感受大自然美景的富水湖,甚至还有以人力、技术改造的核电站——当这一切被看见、被利用的东西在隐秘的世界之外被展开的时候,这个形成了特大溶洞的所在,也从来没有被人遗忘过。冒险者进入洞穴,发现这鬼斧神工的时候,一定是惊叹,惊叹于大自然的造化,惊叹于亿万年前的神秘,当然,也惊叹于作为一个人的大胆和勇敢。

门是被打开了,发现之后是开发,开发之后是命名,命名之后是游览,于是这5000米的深洞里到处是人,到处是灯,到处是景,而不管是“洞天华中——中华天洞”,还是“神秘的地下明珠宫殿”,其实都是人为的一种想象,并且把这种想象纳入到自我世界里,从此,地下世界便一定是人排除废物属性,改变自然状态的一种存在,而那些所谓的邢台没、动态美、色彩美、声音美和朦胧美,也是人对于美的另一种定义。

在灯光的闪烁中,奇妙效果的确超过了黑暗时的单一,它不是被唤醒,而是人制造了属于自己的醒来状态,“也有人说,那样做是为了让他变为某种别的东西。”于是有了载着游客的小舟,在地下河的流动中聆听水的声音,于是有了轨道火车,在行驶中体验景观的转换。不管是灯光还是游船和火车,都是为了让人能够最近距离地接近它们,都是为了让人类自己在醒着的状态中发现沉睡的世界。但是,那个世界根本没有沉睡,那些钟乳石,那些石笋,那些石柱,以及那两条流动的地下河,依然故我,它们在五亿年的时间里自我成形,自我运动,自我醒来。

它们不是历史中的废物,它们不是在时间中死去,人类只不过是经过它们身边的旁观者,唤醒是对于自己的唤醒,看见是对于自己的看见,而隐秘也是对于自身的一种投射。一切的自然其实和人无关,所以当游客经过这些大自然的造化之后,五分钟之后灯光熄灭,溶洞又回归到黑暗状态,这或者就是对于它们最好的回归,于是,地下河静静地流淌,河里的鱼虾依然在游动,洞顶的蝙蝠依然在安睡,石笋、石柱、石钟乳依然在生长,而历史,也终归是它们的历史。

灯光照见的成长

洞顶的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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