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5-08 《粉红色的火烈鸟》:神性,屁眼主义的神性

体重200磅的肥女人,将生肉放进下体、吃着狗屎津津有味、在聚会上淫乱、和儿子乱伦,这是恶心、无耻的世界,是“对恶名不可压制的欲望”,而这个“世界上最污秽的女人”,却有一个叫做“圣女”的名字,自称是从事“神性”的事,有着至高无上的母性——当一部“世上最恶心的电影”在眼前播放,这是对观者感官的极大挑战,还是对于神性本身的解构?

“他们有着对恶名不可压制的欲望”,这是在片尾时导演约翰·沃特斯对于影片的评价,在电影落幕之后展示那些被剪掉的镜头时,约翰·沃特斯始终带着微笑,始终用欣赏的目光在在叙述自己拍摄的故事,恶名的主题,微笑的表情,似乎也构成了一种相互解构的关系。约翰·沃特斯似乎很明确,就是要让每一个观看电影的人感觉到极度的不舒服,然后假装微笑,甚至为此欢呼雀跃,在这种剧烈的反差中思考兽性和神性的边界,思考邪恶的本质,思考人性中被隐藏的部分。

在思考之前,那些展示的镜头,那个叙述的故事,必定是对于美好、道德、法律的冲击,甚至是破坏和亵渎。这种亵渎是在两种方式上演绎的,一种是纵向的。“圣女”一家远离小镇,来到了树林中,他们居住在一个粉红色的活动房里,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华丽的住处”。活动房、树林,传递出他们在一种边缘化生存状态中,而这种边缘化存在在另一个层次是则是一个独立王国,“圣女”自称是女皇,她拥有这个王国的统治权,是污秽世界的统治者,不管是举办的生日派对,还是最后对马波尔夫妇处决的“私人法庭”,都是这种独立王国的写照。而他们在杀死了马波尔夫妇之后,决定去往博西,这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就像他们来到这里一样,被展望的新生活里,他们可以睡在加油站的厕所里,可以成为“特殊的候鸟”,但是只要去往博西这个目的地,他们就可以成为新的统治者,“博西应该迎接新的明星了。”

: 约翰·沃特斯
编剧: 约翰·沃特斯
主演: 迪韦恩 / 大卫·劳克里 / 玛丽·薇薇安·皮尔斯 / 敏科·斯荳 / Danny Mills / 更多...
类型: 喜剧 / 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1972-03-17
片长: 108分钟(重制版) / 93分钟(原版)
又名: 粉红火鹤(台)

这个污秽王国的独立性,为纵向演绎对神性的亵渎提供了一个合理空间,“圣女”是中心人物,但是她并不孤独,在上面有她的母亲伊迪,这个和“圣女”一样肥胖的女人整天就住在一个婴儿围栏里,每天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吃鸡蛋,不管是大是小的鸡蛋,不管各种颜色的鸡蛋,都是她的食品,而在鸡蛋的世界里,她也赋予鸡蛋人性的意义,她给它们起名字,为它们编织故事,想象它们的爱情,而她最担心的事是:“如果有一天没有了母鸡,没有了鸡蛋,没有了鸡蛋先生,可怎么办?”这一种担忧被“圣女”成为“鸡蛋妄想症”,她告诉伊迪的是:鸡蛋会永远有的。鸡蛋不绝,想象不绝,生命不绝,甚至最后每天送来鸡蛋的“鸡蛋先生”和她产生了感情,“我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鸡蛋女士,带你去禽厂,去旅行,每天给你吃一百个鸡蛋。”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伊迪在“圣女”的那场生日派对之后,坐着那辆手推车,和鸡蛋先生一起离开了他们,开始了幸福生活。

母亲伊迪热衷于鸡蛋,似乎在食欲满足之后产生了特殊的情感,这基本上算不上污秽,只不过肥胖的身体、丑恶的牙齿,展现了一种外观上的恶,和“圣女”200磅的身材形成了一种同质的对应关系。而在伊迪之外,这个家庭的下一代在“圣女”的教导下,演绎着各种污秽欲望。Cracke是“圣女”的儿子,他内心同样有着不可压制的恶的欲望,当那个为了获得“圣女”的信息而假装女友的Cookies和Cracks在一起的时候,Cracks对她说看看我的小鸡,然后就把Cookies的衣服都剥光了,在肉体和肉体交媾的时候,Cracks竟然抱着一只鸡,然后塞进他们之间,Cookies大叫,但是无法阻止Cracks的变态的欲望,终于Cookies的皮肤被划破,满身是血,伤痕累累。而这一切变态行为竟然被窗外的Cotton看得津津有味,作为家庭成员,漂亮的她却有着让人作恶的窥探欲。Cracks除了交媾时的变态爱好之外,在和“圣女”一起来到马波尔夫妇住处的时候,竟然想象他们在这里交合的场面,然后母子两人用口水舔着这里的每一样东西,从沙发到凳子,从桌上的小物件到楼梯,都留下他们恶心的口水,而最后,Cracks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欲望,叫喊着“至高无上的母性礼物”,然后展示“我们的神性”:在沙发上躺下,“圣女”剥掉了他的裤子,然后用口交的方式让Cracks满足,“请给下一代注入你的躯体和血液吧。”而在导演约翰·沃特斯剪掉的情节里,当他和Cotton杀死了间谍Cookies之后,Cracks竟然去吸死者的血液,然后极其兴奋割下了死去Cookies的左耳。

《粉红色的火烈鸟》电影海报

这仿佛变成了一种继承,从有着鸡蛋妄想症的母亲伊迪,到“世上最污秽女人”的“圣女”,再到拥有“至高无上母性礼物”而成长起来的Cracks,再加上有着强烈偷窥欲的Cottom,他们所组成的是一种家族传承式的纵向关系,所以,恶的欲望不灭,所以,神性发扬光大。而在这种纵向结构之外,这个污秽世界还存在着更庞大、更多元的横向关系,那就是集体式的恶心大汇聚。“圣女”成为世界上最污秽不堪的人,形成了一个变态中心,她可以到超市买一块肉然后将其放在下体里,或者当街撒尿,也可以和儿子一起上演乱伦之交,在马波尔夫妇房间里留下恶心的口水。而在这个中心之外则是马波尔夫妇,他们平常看上去显得正常,开这一家婴儿业务的介绍所,但是在这个表象下面却存在着罪恶的勾当:他们从街上强行拉上女子,然后使其昏迷,在地下室里囚禁并使其怀孕——其助手陈充当强奸者,如果强奸不成,则通过手淫再注入女子体内,等到女子在长时间关押之后生出孩子,再将婴儿卖掉。除此之外,有着绿颜色头发的马波尔总是在下体上挂着香肠,在公园的隐蔽处突然向陌生女子亮出来;而回到家,则和红头发的妻子一起舔着各自的脚趾头,达到性欲的高潮。

马波尔夫妇和陈组合成了另一个污秽的中心,他们与“圣女”形成了并驾齐驱的局面,一方面他们各自在自己的身体上完成恶心的事,另一方面也以侵害的方式满足自己的欲望,陈的强奸,马波尔夫妇的买卖,都是一种害人的罪行,而“圣女”看起来只是在自己的领地里享受这种快感,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并非是无害的,当马波尔夫妇向警察报案,几个警察赶到活动车那里,却被正在这里聚会的狂乱分子活活打死,甚至还被吃了肉,啃了骨头,而这些狂乱分子的领导者正是“圣女”。那是在“圣女”的生日派对上,大家齐聚一堂上演疯狂的污秽秀:有人把生猪头当成生日礼物,有人在歌声中脱下裤子……这些群体构成了集体的淫乱场面,再加上马波尔夫妇,这种恶心、变态、污秽的行为绝非是个人行为,也并非是家族传承,甚至它就是一种社会现象。

而在不同的群体中,“争夺世界上最污秽之人”称号便成为一种竞争的格局,马波尔夫妇为了使自己超越“圣女”,出钱让Cookies接近“圣女”的儿子,获知他们的活动车地址,然后寄送了一段大便作为礼物,当生日派对举行的时候,又打电话报警,最后还偷偷烧毁了活动车,使“圣女”华丽的家毁于一旦。为了报复,“圣女”当然杀死了Cookies,从她那里得到了马波尔住处,然后上演了口水秀,又从地下室找到了那些被囚禁的女子,最后把女子释放,而那些女儿作为报复又将陈的器官割了下来。在最后的报复中,他们抓住了刚回家的马波尔夫妇,然后绑着她们在烧毁的活动车前面进行了“审判”:没有证人,没有陪审团,没有法官,而他们就是证人,就是陪审团,就是法官,在宣誓之后,在辩护中,马波尔夫妇的罪名成立,于是“圣女”在私人法庭上宣布马波尔夫妇死刑,最后将他们身上涂上沥青,粘上羽毛,“圣女”举着枪,在行刑前说:“我就是上帝,你们犯了屁眼主义的罪行。”于是两声枪响,这个在密林处的私人法庭就完成了审判。

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私人法庭审判并非是秘密进行,“圣女”邀请来了几家媒体的记者,让他们报道审判过程,这反而变成了一种公开的炫耀,“我是皇后,新一代的污秽之人会成长起来。”像是发表自己的宣言。当那些记者拍下照片,写下文字,发表在不入流的报纸上,“世界最污秽的人”从血腥的争斗中成为一种值得骄傲的名誉。于是,在这纵横交错的社会,在这血雨腥风的时代,“神性”伴随着污秽的行为,伴随着恶的欲望,而成为新的传奇。

其颠覆的意义是明显的,约翰·沃特斯26岁拍摄出的这部电影,其实根本没有精彩的剧情,没有深刻的主题,没有出彩的演出,但是正是这种对于道德、法律的颠覆,对于信仰、美德的亵渎,正是对于身体和肉体最极端的展示,使得他在温和的上世纪70年代举起了反传统的旗帜,甚至以赤裸裸的颠覆感、恶搞而不惜穿帮的噱头、粗糙的制作、拙劣的夸张表演演绎“恐怖喜剧”,就是完成了一次对美国正统文化的解构,正像在电影之后采访那些观众,有人说是“绝对的无耻”,是“垃圾”,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恶心的东西”,也有人说“有点粗俗,不过我喜欢”,“我想,它是城市生活的未来”,但是有人用一句话概括了剧情,也把约翰·沃特斯内心的想法表达了出来:“导演是个混蛋,他找准了美国的屁眼,并把他的拇指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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