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5-08一行安南北
明初宰相胡惟庸手握大权生出异心,诡言其定远老家后院中出现醴泉,是祥瑞之兆,请朱元璋驾幸参观,暗中却调兵入府,俟朱元璋一到齐出掩而杀之,但是这一谋反诡计却被宫中守西华门的内侍云奇得知,云奇犯跸挡驾,朱元璋便命人查看胡惟庸定远老家情况,只见侍卫跃上城楼眺望胡府,然后报告说花树丛中兵甲林立,初步估计有200余兵甲,朱元璋这才识破了胡惟庸造反之心,便急发禁兵包围胡府,将其一网打尽,最后下令将其“碎磔于市”,之后朱元璋废除了宰相制,胡惟庸也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的最后一位宰相。
这是“胡惟庸案”戏剧性的一幕,而“只见”展开的便是具象化的一段历史戏说。这是出现在电影《一门英烈》中的情节,作为“写影·1975”的一部电影,早上刚刚观影结束,侍卫跃上城楼然后如千里眼一般望见定远埋伏着的兵甲,的确有些匪夷所思,难道从建康皇城出驾到定远这100余公里的路程可以被神乎其神的“千里眼”望见?电影夸张地将南京和定远的距离浓缩在“只见”之中,而早上的这部戏说电影却有些应景地开启了下午的泰安之行:高铁有一段就是从南京南疾驰至定远,就像朱元璋从建康皇城去往胡惟庸定远老家,但是时速近300公里的G194也只能用40分钟的时间拉近两地,而无法如戏说一般仅仅凭借千里眼“只见”一百公里外发生的事。
南京南和定远,是泰安之行的两个站点,而从杭州出发到泰安,四个多小时、870公里的路程也被动车和高铁分成两个部分:出发到杭州西站,然后搭乘的是D5502,只有一站便到了湖州,然后换乘G194,从湖州直抵泰安,中间经过的是江宁、南京南、定远、徐州东和泰安5个站点,跨越的是浙江、江苏、安徽和山东四省。实际上,当动车和高铁高速行驶,根本无法从车窗外移动的风景识别在何处,只能用手指触摸地图的方式将此与彼连接起来,小小屏幕,便也成为了“只见”的一部分——而且,在地图世界里,也根本没有外面风雨交加的天气变化,“只见”便真的变成了一种被各种东西遮掩的“看见”,在并不接近最真实的现实中,反而也具有了某种戏说的成分。
出行计划源于小五为浙江队的“远征”,5月10日中超第12轮,浙江俱乐部绿城队将做客济南奥体中心体育场对阵山东泰山,抱着“跟着足球看中国”信念的小五,自然将登顶泰山纳入到了“远征”的一部分。我们随行,重点却应该在泰山之上,但是当计划开始付诸实施,才从天气预报中得知,计划中爬泰山的5月9日无论是临安还是在泰安,都是阴雨天,计划已无法更改,而当下午启程,不论是在动车上还是在高铁上,不论经过南京南还是经过定远,也不论是在南方还是一路向北,风雨成为唯一的路上风景,仿佛今天全中国都在下雨,尤其在湖州换乘时站台上风大雨骤,出行的激情也被浇灭了不少。
但出行却风雨无阻,其实雨也好晴也罢,重要的是行走本身,所谓“也无风雨也无晴”,逃离现实不变的秩序而看见另外的风景,这就是意义。随列车而“只见”,随风雨而看见,随地图而触及,当结束这一切,时间已经从下午切换到了晚上,空间已经从南方切换到了北方,地点也已经从“君临即安”之处切换到了“泰山安则四海皆安”的泰安,四个多小时似乎完成了一次整个世界的切换。当抛掉了一成不变的生活节奏,当打开一扇新启的门,眼前就是一个陌生而等待接触的世界:这是刚刚度过红得发黑的五一假期的城市,当热潮消散,泰安显得异常安静;这是古今名人云集的城市,泰安是左丘明、鲍叔牙、程咬金、罗贯中、柳下惠的故乡;当然,这是因“五岳独尊”泰山而名的城市,城区就位于泰山脚下,依山而建,山城一体,出租车司机指着高远之处的灯光说,这是泰山的南天门,那是泰山的玉皇顶——它们也以“只见”的方式戏剧性地朝向我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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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后:一览众山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