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26《情感罗曼诗》:化作内心的幻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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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盖·爱森斯坦和格里高利·亚历山德罗夫合作的一部黑白有声电影,当声音元素被加入,并不意味着画面结构会被冲淡,相反在声画的对位和统一中丰富了电影叙事语言,它变成了一首“情感罗曼诗”,变成了内心的幻想曲。

这是1930年爱森斯坦和格里高利·亚历山德罗夫在拍摄《墨西哥万岁》之前创作的电影短片,字幕交代了整部电影的情绪:“秋天,悲伤,死亡和爱,就像这首俄罗斯歌曲的主题。”主演Mara Griy所演唱的那首俄罗斯歌曲是什么,电影没有说明,但是秋天、悲伤、死亡和爱这几个关键词却注解了歌曲背后的情感。在歌声没有出现之前,“蒙太奇之父”爱森斯坦完成了蓬勃的、悲壮的、暴烈的声画序曲:海面之上刮起了大风,大风形成了巨浪,巨浪冲刷着树木,于是,在一种力量的展示中,大风、巨浪、天空、乌云构成了一幅破坏性的画面,而这种破坏带来的震撼,完全从画面的构图和运动中表现出来:一棵棵干枯的树,在摧毁性的力量中纷纷倒下,在闪现的镜头里,它们变成了牺牲品——之后是平静的画面,风已过,浪已平,树沉没在那里。

自然界的变化,是一种外化的语言符号,当风暴过去,镜头转向了屋内,一个女人以剪影的方式站在窗前,这也是一种平静的状态。而其实,这种平静凸显的却是内心的不平静:还是物的展现,钟摆在有节奏地摆动,炉火在跳动,鱼缸里的水泛着波光,它们都不是静态地存在,而是隐含着某种即将爆发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就是在等待无果时的爆发——爱森斯坦给了钟一个特写,在指针指向8点的行走中,似乎是一种等待式的焦虑,但是在慢慢趋向于一个瞬间的定格中,而画面到女人身上,也是这一种凝聚着爆发力量的等待:她还是侧身而立,但是已经在回头,那一条狗在屋子里行走,然后躺下,眼睛里闪现的是某种不知道主人心情的茫然。

导演: 格里高利·亚历山德罗夫 / 谢尔盖·爱森斯坦
编剧: 谢尔盖·爱森斯坦 / 格里高利·亚历山德罗夫
主演: Mara Griy
类型: 喜剧 /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法国
语言: 法语
上映日期: 1930-09-12
片长: 20 分钟
又名: Sentimental Romance

外面的风雨是营造了气氛,从外而内,内心的风暴也即将到来。女人打开了钢琴,然后坐下来,于是在狗竖起耳朵之后传来了歌声,歌声抑扬顿挫,表达着女子的心情。然后镜头再次转向了屋外,没有了风,没有了雨,水面泛着光,映照出树的倒影;接着镜头又回到了屋内,女人的歌声再一次发生变化,而这变化中,先前高亢的歌声变得柔和,在镜头从特写向中景转换中,“情感罗曼诗”也变换了情绪,天空中出现了女子的幻影,接着镜头中出现了两只天鹅——天鹅成对,这是暗喻着爱情?而女子在天空中的幻影也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在男女相吻而成为雕像的幻化中,爱情这一主题更加明晰。

但是这仅仅是幻觉?女子在屋内,这是一种封闭的状态,而爱情在这封闭状态中也无法面对狂风暴雨,所以从某种意义上,以俄罗斯歌舞演绎的故事传递的就是一种孤独者的悲伤,外面的风雨交加是情感突变的一种象征,甚至是对于社会变故的一种隐喻——据说爱森斯坦在《女人的苦难和命运》中引用了这部20分钟的电影,用以批判女性被压迫的社会现实。爱情只是一种点缀,女人的孤独无助,女人的自我呐喊,女人的歌唱,都是一种抗拒,而爱森斯坦一这样的方式完成“情感罗曼是”,是要赋予女性一种独立性。巨浪滔天也是大海彭拜的心声,乌云低沉也是天空辽阔的可能,风雨袭来也是涤荡扫除一切障碍的开始,所以从秋天、悲伤、死亡和爱中走来,最后是另一个世界:风雨之后太阳重现,黑暗之后黎明到来,萧条的秋冬之后则是春天的到来:鲜花终于开放,它们在摇动,在歌唱,在盛开,天空有飞鸟飞过,女人唱着歌脸上现出了微笑。

从一开始的汹涌澎拜,到中间的寂静无声,再到最后的春光灿烂,这是外向世界的变化,从一开始的孤独等待,到中间的哀伤欲绝,再到最后的会心一笑,这是内心世界的转折,“情感罗曼诗”,其实没有浪漫,只有暴烈、毁灭、消逝,以及暴烈之后的抗拒,毁灭之后的新生,消逝之后的归来。

《情感罗曼诗》电影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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