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1-20“五读”驱大寒
我没有枪,但常常告诫自己:最后一颗子弹
必须是留给自己的
——汤养宗《最后一颗子弹》
最后一场大会已经闭幕,最后的慰问已经结束,宏观意义上的最后总是属于他们的喧闹,那隔着一层楼梯,甚至隔着一个办公室的世界里,连落幕也没有声响。但这又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最后一个节气,16时29分,它呼出最冷的一口气,之后,便是冬去春来的又一个轮回。
“腊酒自盈樽,金炉兽炭温。大寒宜近火,无事莫开门。冬与春交替,星周月讵存?明朝换新律,梅柳待阳春。”元稹在《大寒十二月中》中曾这样写到,千年以前和千年以后,一样在冬与春的交替中,一样在更换新律的过程中,一样在等待阳春的到来中,时间和时间是平等的,仿佛一切的过去都是开始,仿佛一切的结束也都是新生。只是这最后的节气,分明不是“寒气之逆极”的表现,阳光出奇地好,温度没有跌倒低谷,走在大地上,是温暖的感觉——大约寒潮在气象预告中,在自北而南的路上,在“无风自寒”的传说里。
节气表征着一段时间的气候走向,而短暂的一天也是一个最后:年前的最后工作日。门上的对联贴了起来,吃完了最后的早餐和午餐,等待最后一个人走出办公室,然后关掉灯,然后锁上门,然后离开。世界会寂静地走向终点,除了被标注的那个标签,它从来都是寂然地存在,来过的都已经离去,在离去的终要回来之前,它空出了一个位置,以空无的方式存在着,对之的注解是旧去新来的期盼,是寒来暑往的过渡,是别来无恙的祝福。但是,最后的节气,最后的工作,最后日子,都将以孤绝的方式一去不返,即使阳光明媚,暖风拂来,也不再曾经的味道,也必须挥手而告别。
“最后”总是某种别绪的酝酿,也一定是最新的序章。“本命年”或者是最具个体意义的标签:它将会以何种方式到来?它会让人经历什么遭遇什么?它会在最后一天完整地画上句号?未知而无知,前面的三百六十五天或者都是关于命运的一种可能,前面的春夏秋冬或者都是关于生命的一次偶然。将目光拉回来,抬起头是阳光还盛的天,低垂下去是安详的大地,天和地都属于今天,就像被引用的诗里所说,“最后一颗子弹/必须是留给自己的”,而每一天的今天,也都是正在发生的自己,连同诗人划亮的“最后一根火柴”,“这根火柴后,我不再来看你/不再有我与们。不再有我的事与们的事/墙内埋着行尸。墙外走着走肉”……
诗人拒绝“我”和“们”,诗人一个人大摆宴席,诗人在最后的子弹和最后的火柴中面向自己。而今天,当最后的节气和日子都在发生,它也会属于读诗的我。“大事记”中已经写好了今天的“历史”:“1月20日,启动‘五读’。”是写完了《削瘦的灵魂》的最后影评,是完成了《他们在岛屿写作》的专题,是命名了和自己有关的计划:“五读”,五行缺水之阅读,也是关于阅读的五种方式,读书、读影、读球,读景以及读人;“五读俱全”读的是全体,是整体,是总体;五读,是“吾读”,是“我读”,是“i do”……多种组合,多样意义,多种阐述,就像“五”本身具有恶丰富性,在唯一的“读”的状态中不断接近自己,不断面向自己,那是一颗子弹,那是一根火柴,射进自己的身体不会是疼痛,照亮自己的脚步不会迷路。
“五读”,我读,I do ,读的便是“他们在岛屿写作”,16部纪录片的观影笔记是“五读”的第一个系列。对“他们在岛屿写作”的致敬其实也是对“我在岛屿读书”的讥讽,岛屿和岛屿是不同的,人为地在岛屿演出,仿效的背后是媚俗。致敬在岛屿写作的他们,是一种态度,“五读”当然也是态度,而其实这并不是开始,在成系列的阅读历史中,有博尔赫斯全集,有鲁迅全集,有金庸作品集,它们早就构成了“五读”的文本,重新启动“五读”,只不过在仪式化的命名中再一次发现全体、整体和总体的存在,它们凝聚成册,它们牢不可破。而在今天之后,“五读”将以全新的方式构筑在阅读世界里的风景,《大唐狄公案》会是《他们在岛屿写作》之后第二个“五读俱全”的系列。
重启或者前行,其实都是新的开始,它在告别“最后”中独自迈步,它从“今天”面对自己,藏着一颗子弹,划亮一根火柴,驱逐寒冷,拥抱阳光,今天是“或·历”四周年:2028年9月27日,农历八月初九,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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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后:【本纪】除以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