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19《因为》:结果才是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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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后是冒号,是省略号,却一定指向“所以”的结果,所谓有因必有果。但是当结果以唯一的方式发生,“因为”却并不一定是一种必然,有因必有果,这是一个从因为到所以的发展过程,而逆向来说,结果出现,它可能指向不同的原因。

汤姆·提克威一直在阐述生活中的可能性,它是意外,它是巧合,但是当成为事件的原因时,有多少会成为借口?马丁和坦娅,他们的爱情已经度过了三年五个月零十天,汤姆·提克威故意在字幕中强调这个时间,是在考验爱情本身?但是当4月25日凌晨两个人发生争吵,爱情的裂缝似乎就这样被扩大了。凌晨的马丁脱下衣服,他听到了脚步声,于是假装到床上睡觉,门被一把锁打开,坦娅开门进来,她看到床上的马丁,于是小心翼翼走过来,脱去了外套,俯身下去,吻了马丁的脸颊,轻声打了招呼,之后就躺在马丁身边,开始入睡。从这里来看,他们的确还在爱情之中,但是爱情的大幕一拉开,就开始了争吵。

争吵的原因在于那个电话。马丁问他为什么不打电话,他说晚上一直在等,但是坦娅说打了,大概是六点左右打的,马丁说自己在Rabok家里,一般6点半才回来——当然电话错过了。但是马丁问她的是,知道自己没有那么早回来,为什么不再打电话?坦娅回答说意味他那时不在家,后来又说忘了,马丁将此归结为她“没时间”打电话,于是这个问题就偷换了概念,对于在不在家的不确定变成了主观上“没时间”打,于是两个人开始争吵,马丁开始讽刺她,挖苦她,甚至说她“在骗人”,有些累的坦娅为自己争辩,她反问马丁,一直等了6个小时?马丁纠正说,回来大概7点,是五个小时……

导演: 汤姆·提克威
编剧: 汤姆·提克威
主演: Isis Krüger / Thomas Stiller
类型: 剧情 /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德国
语言: 德语
上映日期: 2001-09-13
片长: 34 分钟

在各自强调理由的情况下,争吵没有停止,但是当马丁站在窗口看见底下站着的男人和孩子之后,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于是回来到床上,抱着坦娅,然后很柔情地说:“现在告诉我……”坦娅说:“明天告诉你……”两个人渐渐平息。黑暗中一只杯子在空中飞舞,汤姆·提克威用这个镜头似乎在强调故事没有结束,它在空中飞翔,而飞翔的结果只有一个:坠落。时间再次回到4月25日凌晨,马丁再次脱下衣服,听到声音再次假装睡觉,但是在匆忙躺下的时候,在桌子上的杯子被他碰翻了,杯子碎了一地,马丁没有起来捡起碎片,而是继续装睡。也还是门被坦娅的钥匙打开,坦娅也还是脱去了外套,也还是轻吻他的脸,马丁还是问及了晚上的聚会,当然还是说到了电话,坦娅的回答也是一样,六点打了电话没人接,但是意外发生了,坦娅的脚踩到了玻璃碎片,她发出了痛苦的尖叫,马丁起来去看她受伤的脚,但是嘴里还在质问她为什么不继续打电话,于是争吵爆发了,坦娅还是在说以为它不再,马丁还是说很早就回来了,在各自指责中,在玻璃碎片的疼痛中,坦娅终于忍无可忍起身要离开,马丁这时拦住了她,不想自己的脚也被玻璃扎到了,感到痛苦的他坐到了床上,而在之前坦娅走到窗口,望出去看见底下的一对父子,父亲突然扬起手打向了孩子——传来马丁的痛苦声,坦娅过来看他的脚。

矛盾就此被化解了?就像第一个场景中两个人的争吵,在马丁看见窗外的一对父子时,也被奇怪地化解了。两个场景,像是对“因为”的两种可能,但是在各自对原因的解说中,马丁到底是几点回来的?坦娅是不是给他打了电话?都没有得到答案,也就是说,真实发生的故事永远在暗处,它在每一个可能得“因为”中失去了意义:马丁有因为,因为导致了自己生气的所以,坦娅有因为,因为导致了她没打电话的所以,他们各自用因为建立了和所以的关系,但是在不同的解说中,“所以”变成了一种可能,甚至消解了事件发生的真正理由。于是有了汤姆·提克威设置的第三种时间,4月25日向前推,是23:38分,坦娅在朋友安德烈亚斯的家里,安德烈亚斯正在给她看幻灯片,介绍那次和几个人在山顶上游玩的情况,当坦娅说要回家的时候,安德烈亚斯说“你又没有结婚”,于是坦娅继续坐下看幻灯片。另一边的马丁也不在家里,他和朋友在打牌,当他问世间才知道已经很晚了,坦娅马上要回来了,于是赶回家,匆匆脱了衣服,在坦娅开门之前假装睡觉。

《因为》电影海报

坦娅在安德烈亚斯家里看幻灯片,马丁在朋友那里玩牌,直到马丁回家才进入到了第一个和第二个场景,但是不管是第一个场景中两个人从争吵到平息,还是第二个场景中被玻璃碎片扎到了脚,他们的争吵都没有说及字啊第三个场景中发生的“原因”,故意隐藏原因,也就意味着他们在说谎,当然坦娅最后说出了真相,她只是和安德烈亚斯在一起,马丁更加生气了,一个晚上就和安德烈亚斯在一起?坦娅在第一和第二个场景中的确说了谎,而马丁更是欺骗了坦娅,他不仅没有在6点之后回来等坦娅的电话,睡觉也是假装的,而在坦娅的谎言被揭开之后,马丁大为生气,骂她,替她,最后竟然将酒瓶子扔出了窗外。

空空的玻璃杯,桌子上的玻璃杯,在空中飞舞的玻璃杯,就像是故事的不同可能,就像事件的不同原因,但是在两个人各自建立的“原因”之外,是必然的结果:坠落。马丁的酒瓶从窗外扔出,正好砸在底下的父亲头上,于是他应声倒地。坠落而倒地,第一个场景和第二个场景的争吵,第三个场景的欺骗,最后变成了唯一的结果:父与子为什么在这里?他们发生了怎样的矛盾?父亲为什么要打儿子?这些问题都有原因,但是这些原因都不重要了,因为唯一的结果出现了:倒地甚至死去——原因千千万,它们是理由,是借口,是谎言,但是结果一定是在去除了可能性之后变成了唯一,而这或许就是现实,就是生活,就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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