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25《剧院》:欢迎来到“基顿大舞台”
“剧院”是高朋满座的大剧院,是节目精彩纷呈的大剧院,但是,剧院在电影中命名为“The Play House”,它就成为了以“play”为主题的欢乐屋:play是欢乐的玩耍,是快乐的游戏,是沉浸的饰演,它提供的大舞台只属于一个名叫巴斯特·基顿的人。
“25个世界级明星艺人”,这是剧院门口海报上的宣传语,这正是这种豪华阵容吸引了观众买票进场——观众从串起来的皮夹里拿出钱买了票,这一种复数的创意正是为之后那个属于复数“基顿们”的舞台打开了大门。剧院里有指挥,有手拿乐器的乐手,有舞台上起舞的表演者,有集体合唱的歌唱者,但是在指挥和乐手表演的时候,就会发现,拿着指挥棒的指挥是基顿,用锯子锯大提琴的乐手是基顿,吹着小号的是基顿,吹笛子的也是基顿——第一个节目就是“基顿们”的表演。但这只是复数基顿们的开场白:指挥看外面,那个拉幕的工作人员也是基顿;包厢里坐着的男人和女人也是基顿;台上一排9个合唱的演员也是基顿,新上台的两个表演者也是基顿……
台下的观众打开节目单,发现上面被标注的演员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巴斯特·基顿:报幕是基顿,抖包袱是基顿,歌舞是基顿,四重奏是基顿……甚至下面所列的工作人员也都是由基顿一人担任,也就是说,这就是一场由基顿包场的演出,这是属于基顿的大舞台,而且这个剧院就是以基顿命名:基顿大剧院。在电影表现内容上看,这是基顿变幻为“基顿们”的大舞台,所谓“25个世界级明星艺人”就是基顿一个人实现的奇迹——甚至那个买票进场的观众也会是基顿,基顿们在舞台上,基顿们也在舞台下,基顿们为基顿们表演,这是完全属于基顿的世界。而从技术层面来说,基顿在1921年就实现了电影的分身术:这种角色粉饰的不同场景合二为一,在当时来说,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但是在电影呈现中,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拼接的痕迹,尤其是9个人“同时”在舞台上,2个人从两边一起走向中央,都在技术的成熟运用中实现了一人分饰的电影效果。
导演: 爱德华·克莱因 / 巴斯特·基顿 |
但是正如基顿一贯使用的表现手法,这个以基顿命名的基顿大剧院,这个属于基顿的大舞台,这个由25人组成的豪华阵容,只不过是一场梦,梦还没有做完就被胖子叫醒,原来基顿只是剧院一个勤杂工,而当他被叫起床,后面的背景拿掉,这根本不是在卧室,而是在舞台中央,也在这样的过渡中,基顿大舞台从梦中走进了现实:他不是光彩夺目的明星,不是众人捧月的艺人,不是舞台上的主角。梦境一下子拉到了现实,但是对于基顿来说,他永远可以创造自己的舞台,他也永远是剧院的主角。剧院让他给笼子里的猴子穿上演出服,不想猴子在打开笼子的时候溜走了,无奈之下基顿变穿上了表演服自己走进笼子成了猴子:比猴子更像猴子的基顿灵活爬上柱子,快速奔跑在舞台上,他吃东西、抽烟、抓蚤子,还会骑自行车,不是基顿变成了猴子,而是基顿在“猴化”的动作中既有猴子的灵气,又赋予了猴子灵魂。
作为工作人员,基顿救场扮演猴子,或者在后台打扫卫生,或者到外面召唤群众演员,或者帮助胡子烧着的大胡子灭火……最能发挥作用的则是在杂技表演中,女演员潜入了水缸里,而基顿和大胖子追打中关上了门,致使水里的女子无法脱身,情况危急,再潜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基顿拿起大锤子,一把砸破了水池的外框,此时夸张出现了,水池里的水喷涌而出,竟然像大坝决提一般,淹没了大剧院。但是对于辛苦的基顿来说,也有幸福时刻,和双胞胎之一的女孩手拉手就是最美好的体验,而在其中一人后背上画个叉,爱和非爱的标记就充满了无限乐感。
梦中的基顿成了一人包办整个舞台的明星大咖,这是基顿用技术实现的梦境,而在现实中,基顿演绎猴子,基顿扮演义务兵,基顿砸缸救人,体现了他的表演才能。所以这里有技术型的基顿,有表演型的基顿,但是整部电影还是缺少叙事型的基顿。电影的叙事元素已经具备,梦中和梦外都是叙事的主要空间,但是基顿淡化了故事性,最后使得电影还只是单一地展示表演和动作,剧情处在弱化的位置上。其实很多叙事元素可以结合成情节和故事,比如在台下坐着的观众讨论那场台风,有人说台风太大了,把一枚硬币吹成了25美分的硬币,另一个则说大风把一个人鼻子上的肉瘤给割掉了,还有人说大风把两个街区外的窗户都吹掉了。三个人在谈论着台风,但是画面叙事和台风没有任何关系,台风也没有引入到舞台之中,它只是通过三个人的议论谈及了台风破坏力,夸张的表述被纳入到这部电影中,更只是一种缺少想象空间的说。比如基顿从梦中醒来,直接被推在剧院舞台中央,他赶忙跑到后台,看到了双胞胎姐妹,更看到了镜子里更多的姐妹,他一下子慌了,然后说了一句:“我以后绝对不能多喝酒。”但是后面他又说了一句:“只和以前喝一样多的。”这说明基顿时一个爱喝酒的人,这场梦也像是醉酒之后的梦,但是关于酒,关于梦,并没有进一步展开,而梦境中复数的基顿、后台制造复数的镜子、双胞胎、自己扮演猴子更像猴子,这些都是一种镜像的增殖,有着更多的阐述和表现空间,同样,基顿也没有将其纳入到电影更深一层的叙事中。
包括和双胞胎姐妹之间的故事,也完全可以设计为一个阴差阳错的包袱,当然在这个只属于基顿一个人的舞台里,过于重视自我的演出而忽略了对场景之中其他空间、人物的运用,这也许是基顿电影最大一个问题,“基顿大舞台”并非只属于一个人,否则那可能真的是一个虚幻而容易破碎的梦。
《剧院》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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