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29三天·十月·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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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小雨淅淅,从北门出来,一年一度的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在身后的校园里落下了帷幕,行驶在美院北街上,这里依然车水马龙,经过的象山国际广场也已经亮起了璀璨的灯,夜晚已经降临,大会已经闭幕,一本打开的书已经合上。但是这并不是“看见黑暗”,当三天沉浸在纪录片这独有的一隅,内心的光亮照见了看见和看不见的一切,它甚至点亮了光影世界本身。

象山之街衢,象山之广场,象山之大厦,象山之校园,一直好奇为什么这里叫“象山”?命名来自哪一座和象有关的山?和临海的那个叫“象山”的城市无关,但的确因山而得名,那座名为“象”的山就在校园里,校区环绕着象山,象山区别了山北和山南:小小的象山,是一座像“象”的山,还是只是叫“象”的山?疑问似乎指向了不同的方面,像“象”之山是形象的定义,叫“象”之山只是纯粹的命名,一种是具象,一种则是抽象。但是咬文嚼字式的探究却在中国美院的艺术融合中趋向了统一,不管是具象还是抽象,不管是形状还是景象,都是“大学望境”中一种体现:建筑的运动曲线与丘陵起伏相呼应,通透空灵的风格与自然环境和谐相处,“象山”的那片缓坡地带与艺术工作室群有机相连,还有没有高大建筑的西侧,借远山之景向外眼神,而东端入口的鱼塘、茭白地和稻田,依然是村野阡陌,传统和现代相结合,形成了在喧嚣繁华中宁静旷远的独特风景。

这或者就是“象”之根本,自然和人文景观呈现出一种具象的流动,又在虚象的容纳中完成呼应和合一,而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不正是这样一种结合的影像样本?甚至完全契合着“共·生”的年度主题:Co-existing,“共·生”之“共”是共享、分享的共同体,它是公社,是社群,是众人,“生”是生长、生产,词与词的组合,便是世界和世界的“共·生”,它是动词,是共同生产,它是名词,是生长的共同体。当纪录片大会通过观影和论坛组成共同体,参与其中的每个人都体味着影像的乐趣,都思考着电影的本质,都探寻着记录的真谛,而体味、思考、探寻就是一种生长的状态,不仅仅是个体,更是在个体和个体的联结中扩张为一个整体,它赋形于既有的观念,丰富着传统的架构,有限而无限,同一而增殖,更多故事的发生,更多人的看到,更多影像的显现,不断丰富着“共·生”的形式和内涵。

对于个体来说,观影似乎总是在一种自我的世界里展开:这是金秋十月的杭州,十月是丰收的季节,是收获的日子,“象山”呈现出江南最具象的的秋景,纪录片也是这成熟季节的硕果;三天时间一共观看了19部纪录片,从长片到“动物短篇集”,从纪实到动画,三天联结的是昨天、今天和明天,19部纪录片也联结着过去、现在和未来;这是以“凹凸镜DC”成员身份参与的第五次纪录片大会,但是也完全感受到了走过了七年的纪录片大会散发的永恒魅力,七年之约,就是“我,记录,事实”的邀约,从2017年对于“事·情”的关注,到2018年通过体验和经验汇聚成的“世·界”,从2019年以时间与空间为基底构成的“东·西”,到2020年思考当下和未来的“生·活”,从2021年个体的“感·知”出发而展开的对话,到2023年以人为基、聚而为众的“众·人”……当七年绘制出纪录片的时间轴,当十月迎来收获,当三天联结成一个整体,年月日构成的“象”之旅,便注解着关于共有、共在和生存、生命的“共·生”世界。

有“她们”的映后交流

“共·生”是人与自然的共生,《潮汐来临之时》里,当最后的居民依然选择留在曼岛生活,曼岛和曼岛人就构成了“共·生”的状态,这种“共·生”的状态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甚至让曼岛人也成为自然的一部分,他们和这里的鸟类、野生动物一起,构成了一个独特的生物圈。这一道“共·生”的风景更重要的是阐释着当下,当曼岛人选择留守,其实也是从时间中突围,当过去是灾难,当未来无可避免,时间的唯一意义就是当下,生存的当下,生活的当下,它是可以度过的每一天,它是日常生活的每一年,它是“共·生”的此时此刻。

“共·生”也是人与自我的共生,《穿着毯子的人》里的朴正美在不断延伸的路线中,在不断丰富的体验中,她寻找着关于生存的答案,“在充满爱的场域中不必过分在乎物质的得失,一切都会有一种声音来带领我们慢慢向前走。”只有在和自我共生中,才能真正回家,但是精神世界的家和现实意义的家最后汇合成一体,对于共生来说,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启,从此她隐居山林,从此她独自生活,从此她把世界当成家,从此她成为了“穿着毯子的人”——完全是在精神意义上的“苦行僧”,毯子成为与自己相伴的永恒存在,它去除了一切多余的存在,在白天和黑夜、穿着和盖着的状态中成为真我的标志。

“共·生”的世界里,共生之“生”往往指向个体,它有无奈,它有伤痛,它甚至是死亡,它是《肉铺》中被“宰割”的生存悲叹,是《没有她们的星球》里女性对尊严和权利的抗争,是《1489》中被战争置换成冰冷数字的生命悲剧……但是在被记录的影像里,个体如何谦卑地存续下去便成为一种人类共同体的使命,“共”是《再见,我的海》里海与岸、生与死的共有,是《小影,1948》里往事和现实的共在,是传统叙事和实验影像的共存。所以“共·生”完全演绎出了一种连接和对话,过去和现在、虚构和纪实、自我和他者、记忆和现实、细腻与狂暴,即使对立,它也必将看见走向统一的那道记录之光,而这道光就是人类之光,永恒之光,心灵之光。

七年之书合上必会打开,十月之季成熟更是新生,三天之旅离开又将回来,只要有电影在,只要有我们在,只要有“共·生”在,而每一次的共生都将指向真正的未来,就像安妮特·米切尔森在《电影与激进的渴望》中所说:“艺术作品在且仅在它能随着一种未来感颤抖之时,才是有效的。”

影像与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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