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2-20《后生》:联手的对手戏
上映时间《倾国倾城》后于《后生》一个半月,但是在观影上《后生》却迟于《倾国倾城》近一个月,前与后的时间间隔可以忽略不计,但是“狄姜双生组合”背后的那种青春记忆却成为现实的某种映照:《后生》中的这对组合以联手的方式上演着情深意笃的故事,而在经历了《倾国倾城》的戏份之争后,他们再无密切的合作,这种分离似乎也是现实的投影,拍完《后生》之后,狄龙结婚,姜大卫也投身另外的生活,一个被誉为“香江第一美少年”,另一个则被称为“靓绝东南亚”的年轻人,终于在合作之后分道扬镳,留下了几许遗憾——《后生》的最后,身为警探的根莱和自首的向荣,手和手拷在一起,却相互凝望着,那一刻似乎也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一个最后成为打击罪犯的警探,一个则在黑社会中走入歧途最后幡然醒悟,两个情同手足的兄弟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路,《后生》所设置的故事结构有点类似当年1月24日上映的印度电影《墙》,曾经情深意笃的兄弟被命运推上了不同的人生之路,哥哥变成了黑社会的打手,弟弟则成为了警察,最后哥哥死在了弟弟的枪下,而维系他们之间矛盾甚至对立关系的则是更具有象征意义的母亲身上,最后爱的力量化解了矛盾也完成了救赎。兄弟从命运的统一体走向不同人生之路,遭遇矛盾和对立,最后达成无论是道德意义还是宗教意义的和解,这样的电影模式具有天然的戏剧性,当时的很多香港电影走的就是这条路,《后生》也基本延续了这种戏剧冲突,但是这部电影似乎更偏重于姜大卫所饰演的向荣的“陷入”和“自拔”带来的内心冲突。
父亲因为运货遭遇车祸身亡,向荣一家失去了依靠,电影就是从车上向荣被拘捕和根莱的回忆开场,向荣说当父亲去世时自己没有哭,没有哭是坚强,是不服输,是有抱负,但是根莱却道出了这种“没有哭”背后的问题,“你只是握着拳头,睁大眼睛,像是想把全世界的人都推下去……”这一句话意味深长,也是对向荣性格的一种剖析,握着拳头、睁大眼睛而没有眼泪,当然也是悲伤,但是这种悲伤除了对父亲之死表达情感之外,更重要的是向外投射,而向外投射就是树立了敌人,它可以是整个社会的不公,也可以是父亲遭遇车祸这一具体事件,而树立敌人如果变成了仇恨,一方面想要把全世界的人都推下去,另一方面则是自己也可能会陷入其中而无法自拔。
导演: 狄龙 |
向荣这一角色的性格就是毛手毛脚、大大咧咧,而且谁也不服输,从根荣介绍他去做送货的工作开始,向荣的这种执拗的性格就表露无疑,老板故意以“人工”为借口克扣他工钱,他便开始破坏,甚至还偷走了店里的物品,和老板的关系变得紧张。之后他还与街头的赌徒发生矛盾而被打,又遇到了“石头”等混混,更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经根莱介绍去拜了师父练武,在练习武功的一年时间里,他进步最快,但是师父看出了他的问题,说他心中的怨毒太深,“你心中只有仇恨,这是我们练武之人的大忌。”所以师父果断让他离开了武馆。已经练得了一身武功的向荣被陶老板看中,而陶老板是黑社会老大,向荣加入其中得到了丰厚的报酬,他用这笔钱改善了母亲和妹妹的生活,但是母亲察觉出了不对,她告诫向荣不要去做不合法的事。形势所迫,向荣知道自己加入的是黑社会,还在打架斗殴中杀了人,但是正如陶老板所说“我要让他越陷越深”,向荣还是被卷入其中,他杀死了陶老板的死对头龙老大,想要退出时,陶老板已经以他母亲为威胁。
越陷越深对于向荣来说,表现在习武之上,也表现在黑社会的经历中,在这种深陷的命运里,“母亲”成为了解救者,“最可怕的是,你做了不正当的事,连成人的勇气都没有。”这句话让向荣幡然醒悟,他选择了自首,但是陶老板的打手不给他机会,他痛下杀手,但是母亲也被他们害死。除了母亲之外,解救者当然还有根莱,这是法律的代表,但是在向荣的故事里,更是如兄弟般的朋友,最后向荣和根莱来到了武馆,师父再一次语重心长对他说起了武道:“武功就像水火一样,能使人收益,也能教人受害,全看你怎么掌握。”在师父面前他们最后一次练武对打,之后根莱戴着向荣来到了警局,在两个人的双手拷在一起的镜头里,法律和情感完成了双重救赎。
身为导演的狄龙其实更多将自己的经历变成了影像故事,并由姜大卫来饰演,电影似乎也注解了他们特殊的组合关系。但是整个故事并不出彩,向荣的戏份明显过多,根莱如何成为警探几乎没有交代,而两个人的对立身份也没有故事的加载,而向荣也并非是在根莱的劝说下自首,另外,电影中多次出现的秋萍,也是一个有头无尾的故事,甚至他们之间没有一句对话,在深情的注目中各自离开,这是懵懂的爱情?这是同为社会底层的同病相怜?还好,没有陷入,当然也无须自拔。
《后生》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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