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2-23 树上的草莓
在一个树的道路上
手握武器 胜过手握春天
——高崎《我还是接触那些火》
手握春天,毕竟是一个写在诗歌里的句子,而最为关键的是我们的手上从来不握有武器,一切都是赤手空拳,一切都是无所事事,而所谓的“空”是我们遗忘了必须经过的道路,在被无数次定义的现实里,诗歌丧失殆尽,而树上也从来不会长出草莓。
草莓是不是长在树上,这是小五的一个问题,其实对于这个问题,大约是用一种嘲笑天真和无知的方式去对待,而它出现的困境是:我们身边是不是有一个耳熟能详的春天,有一个万物生长的春天。立春已过,雨水已过,春天似乎已经被预知在即将到来的日子里。这一天是晴朗的,是温和的,没有寒冷的冰雪,也没有滴答的雨水,梅花大约是落了一地,春天的脚步在走近。
可是,我们距离春天总是很遥远,它就在一首被我们阅读的诗歌里,只有打开书本,只有看见文字,才能隐隐约约地闻到久违的味道。而小五的春天不在诗歌里,不在抬眼望的窗外,他在被命令地做着作业,虽然偶尔会寻找理由离开书桌,虽然那些题目里带着错误,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春天的到来会有什么标志。昨天的下午和晚上,在赶场中完成了四趟兴趣课,其实是兴趣课,已经明显含着我们的目的论,他只是被支配,只是在被成长。
而我们呢,高高在上的我们,是不是真的读过一首诗,是不是真的打开窗,是不是真的看见走近来的春天?在阳光下或者可以寻找一丁点的嫩芽,甚至可以寻找掉落的梅花,但是门窗一直关着,那个春天一直在虚构的诗歌里。这是我们构造的世界,这是我们杜绝的春天,所以当小五说出,草莓是不是长在树上的时候,是我们缺失了那个无数次走过的春天。
那是遗忘,记得小五是摘过草莓的,很久很久以前,天真和无知的以前,没有作业的以前,只是那段记忆被他埋没了,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所以变成了空白,变成了另一个重新想象的春天。提着篮子,钻进大棚,那一垄一垄的草莓地就出现在小五的面前,碧绿的叶子,白色的花,以及泛红的草莓,就这样具体呈现着。看见草莓的小五是带着某种惊喜的,他快速地穿越在田垄间,快速的采摘着草莓——甚至将那些还没完全成熟的草莓也装进篮子。这是被发现的世界,它在小五的眼前真实地呈现出来。
可是,春天真的还没有来。大棚只是一个被虚设的场景,罩住了田野,罩住了那些花花草草,那里更为温暖,更像一个春天——从年底的第一次开花结果,到五月的最后一次收获,草莓一直会待在这样的温室里,成长、结果和收获,在被人为拉长的春天里,那些草莓始终无法走出大棚,无法以天真、自然的状态让每一个人看见。
手里不握着春天,手里也不握着武器,我是拿着照相机进入大棚的,但是在取景的一瞬间,我从镜头里看不见一切,大棚里打开的只是照相机的快门,而不是景色,不是那些叶子、花朵和果子,不是如小五的惊喜——温差让镜头变得模糊,一切被看见的东西变成了虚幻,它只是徒有虚名,只是背在肩上的一个工具。它被错误地置于光影之中,错误地握在手里,错误地看见了那个春天。
走出大棚,篮子里是满满的草莓,去除了一切土地,去除了枝叶,去除了花朵,只剩下红色的诱惑,而它也是真实的,真实地可以闻见那种香甜味,真实地可以放进嘴巴里,但是这种真实远离着自然的春天,远离着向往的诗歌。
是的,春天没有到来,春天是虚幻的假设,春天也是树上的草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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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长在树上,也不长在春天里的草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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