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1-08 《两杆大烟枪》:用偶发推倒多米诺骨牌
边缘人物的生存是不是一定是困顿而廉价的?意料之外会有惊喜还是荒诞?暴力的惩处是不是必然有“自食其果”的一天?规则和规则触发,线索汇聚到一处,是不是有因必有果?当两把700英镑的古董大烟枪成为价值连城的宝贝时,它的命运或者已经成为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在黑色幽默中再也无法看到那个精巧的布局。
谁是哪个推到多米诺骨牌的人?或者谁是整个事件的幕后推手?是曾经将它们藏在柜子里的主人?还是哈利犯罪事业的洗礼者巴利?是中间商人希腊人尼克?或者是被命令去干“神经兮兮的差事”的两个小偷?又或者是替哈利做事的大手克利斯?当然也有可能是用假阳具徒手打死欠债人的哈里自己,而最后它却从四个因赌博设局而欠债的小混混手中差点被丢弃在河里。所有线索在计划中都变成了偶发,变成了巧合,变成了命运的戏剧化作弄,而最后那个准备丢枪的汤姆,一只手抓着桥上的柱子,一只手准备再次拾捡两杆大烟枪的时候,含在嘴巴里的手机响起,没有第三只手尴尬和无奈让一个黑色幽默定格在永远的未知中。
Lock,Stock and Two Smoking Barrels,是“锁、股票、两根烟枪”,是武器,是工具,是线索,也是麻烦中的麻烦,是英国俗语“豁出去拼了”。这“豁出去拼了”一定是代表着暴力,代表着无处翻身之后的爆发,代表着孤注一掷的莽撞。就像艾德、汤姆、肥皂、贝肯四个人的人生写照。他们就是这个金钱至上暴力之上的社会的边缘人物,但他们不安于现状,希望能有一天能够让自己拥有喝酒、玩乐的金钱。而这个目的对他们来说还是显得遥远,他们甚至只能在街头卖项链首饰赚钱,但是警察总是出现在他们面前,于是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擅长赌博的艾德身上。
| 导演: 盖·里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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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只是心狠手辣的一个黑道代表,其实和哈利一样,在这个社会中处处有着这样充满暴力的黑道人物。哈利可以用假阳具徒手打死欠债者,黑人罗伊贝克也同样可以点燃喷在别人身上的酒惩罚和自己作对的人,而那人并没有和罗伊贝克结仇,只是在酒吧看电视时发生了争执,罗伊贝克平静可爱的外表下隐藏着它的毒品帝国和跋扈的处事方式,而另一个靠抢劫为生的阿狗更是残忍,当被吊起的戈登提供了大麻隐藏的地方时,他依然用游戏的方式将戈登杀死。
他们有着各自的残忍方式,他们对金钱永不满足,他们用暴力编制在自己的帝国,而他们也永远站在艾德、汤姆、肥皂、贝肯等边缘人物的对面,站在小偷肯尼、盖利和中间商尼克的身上,他们是规则的制定者,他们是计划的实施者,他们手上握着大麻、金钱和枪,但是当不同的规则在某一个点触发的时候,心狠手辣也难以抵挡命运的戏剧化作弄,他们陷入的是自己用无知和莽撞制造的漩涡,血腥和死亡呈现的世界。除了那个牌局的陷阱,哈利还设计了一个抢劫计划,那就是用巴利出面,派两个抢邮局的小贼去偷两把古董枪。只是古董枪早已经从那家主人的柜子里消失了,中间商尼克先下手为强,卖给了汤姆,而这两把哈利一直想得到的大烟枪却是高价的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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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杆大烟枪》电影海报 |
这是一个被隐藏的秘密,几乎无人知晓,其实和艾德他们一样,处在边缘状态下。为了摆脱欠债带来的威胁,艾德四人决定实施“翻身计划”,但是身无分文的他们所想到的也只是通过非法的勾当获得不义之财,比如从哈利的假阳具想到开一家“老玻璃俱乐部”,以骗取用户的钱的方式筹集债款,但是这种方式起码要一个月的时间,而等待他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星期。走投无路,预示着偶然的机遇的出现,艾德无意中听到自己的邻居,正在策划一起毒品抢劫,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利好消息,因为他们完全可以设计取得这笔钱,因为他们就在隔壁。而隔壁实施这个计划的正是阿狗,他们闯入了正在制造、运装大麻的地方,几乎没有费多少力气获得了大量的毒品和金钱,而其实,这个据点正是黑人毒枭罗伊贝克的地方,阿狗不知道这次抢劫的巨大危险,在没有受到阻力的情况下他们将一袋袋的毒品和现金装回了自己的据点,而艾德他们早就埋伏在那里,他们又轻而易举得到了大量毒品和钱财,将这些钱财还给哈利之外,每人还可以获得20万英镑的收入。
计划在隔壁被偷听,而且不损一兵一卒就轻易拿到了钱财,这无疑颠覆了曾经充满枪杀和死亡的抢劫故事,而艾德他们作为边缘的小人物,从来没有从事黑社会勾当的经验,在抢劫之初,他们甚至不知道要戴个头套以掩盖自己的身份,他们准备的武器是不发生的刀,以及那两杆几乎没有太大杀伤力的大烟枪,肥皂说,刀比较好,不发声,行家都用刀,而被他们抢去钱财和毒品的却是黑社会心狠手辣的阿狗,他们拥有的是具有极大杀伤力的枪支。但是在毫无经验的艾德他们面前,阿狗也变成了可怜的“受害者”。这当然不是“圆满”的结局,被抢劫的阿狗脱身之后所遇到的最大难题是:到底谁干的?难道这是黑人开白人的玩笑?他对着手下大怒,那些混球在哪?真是麻烦中的麻烦,你们不知道是谁干的?搞不好是邻居干的?无意的一句话,却成为他们意外收获的一条线索,被发怒的阿狗揍打的查尔斯撞破了墙,意外发现的确在邻居那里,发现了自己曾经抢劫而来的毒品和财物。
把这些毒品和钱拿回来,还有两杆大烟枪,当然,这也不是最后的结局。艾德他们将抢来的毒品又通过尼克的手转卖给了黑人罗伊贝克,当罗伊贝克发现尼克提供的这些毒品竟是自己的,他逼尼克说出了毒品的来源,所以对于罗伊贝克来说,接下去当然要干掉抢劫他们毒品的人,艾德他们自然成了罗伊贝克复仇的对象,他们气势汹汹地直奔艾德家中而来,而此时艾德他们在外面,家中埋伏的却是阿狗他们。黑道大人物在这样的场合相遇了,自然谁都没有争辩和对话的机会,取而代之的是从枪里射出的子弹,一场火并在密闭的房间里展开。当然,结局是罗伊贝克被打死,在后门的阿狗侥幸逃脱,但是当他拿着最后两杆大烟枪从窗户跳出逃跑时,又恰巧遇到被哈利派去向艾德讨债的克利斯,他轻易拿到了那两杆大烟枪,又将大烟枪给了哈利,而这正是哈利梦寐以求的。
哈利拿到了两杆古董烟枪,当然,这也不是最后的结局。在另一方面,巴利命令两个没有从柜子里拿到两杆枪的小偷一定要找到它们,否则就是死。两个小偷在路上看到了克利斯手上的那两杆枪正是要找的目标,所以他们尾随他而来,当他们走进哈利办公室时,又一场子弹的对话开始,哈利杀死了其中一个小偷,而另一个小偷又将哈利杀死,在哈利办公室的巴利用斧头又将另一个小偷砍死,而自己也被乱枪打死。在小偷和巴利死去之前,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小偷诧异地问:你在这儿干什么?而巴利更是惊讶,同样问了一个至死都无法解答的问题:你在这儿干什么?
因为两杆枪,哈利杀死了两个小偷,而小偷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哈利找到这两杆枪,这是巧合,这是偶然,但这是死亡的必然。罗伊贝克死了,哈利死了,而阿狗也被撞成了重伤,而艾德他们回来之后才发现家里抢来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没有钱,没有毒品,却被一群尸体所取代。”这便是摆在他们面前的现实,对于他们来说,那50万的欠债仿佛是逃脱不了的梦魇,而等他们感到哈利的办公室时,才发现哈利已经被打死,又是一群尸体的现场,而在这死亡的现场中,还有两杆大烟枪,从尼克手中用700英镑买来这两杆大烟枪的汤姆当然要拿回去。
“没有钱,没有邻居,可以安全脱身了。”当艾德的父亲问艾德,你脱身了?或者我脱身了?艾德说,看起来是这样的。其实“看起来”的背后是混乱的现实,是巧合下的死亡,是命运的戏剧化作弄。安全脱身,对于艾德来说,免于还债,也免于切除手指,父亲的酒吧也免于抵债,“看起来”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但是这依然不是最后的结局,四个人重新坐在酒吧里,喝酒聊天,当得知汤姆还没有处理掉那两杆大烟枪的时候,艾德他们又陷入了新的恐慌,毕竟这大烟枪牵涉着他们的抢劫,牵涉着黑帮的火并,牵涉着哈利之死,牵涉着毒品、金钱,所以他们骂汤姆是笨蛋,并且要他迅速将那两杆大烟枪都进河里,“顺便你也跳下去。”
汤姆没有办法,开车准备将那两杆大烟枪丢到河里,而另一边,洗手不干的克利斯进入了酒吧,还给他们曾经装钱的袋子,他说,我不想重大哈利的覆辙,我要养好儿子。而其实,他接下来要干的事放高利贷,那些袋子里的钱已经被他占有。当艾德他们打开没有钱的袋子,却发现了一本杂志,杂志上登载着那两杆大烟枪,它们是古董,是无价之宝,两杆枪的价值足够他们疯狂一生。但是枪在哪儿,在汤姆那里,即将丢入到河里。艾德混乱中拨通了汤姆的电话,而此时,汤姆正打算将丢弃在桥墩上的两杆大烟枪重新拿回来,手机含在他的嘴里,而电话响起,他已经腾不出一只手。
最后的定格,是一个尴尬的场景,枪就在眼前,那个关于大烟枪价值连城的消息却也不能听到,是最后扔进河里,还是放手拿起电话重新拥有这两把枪?似乎永远没有结局,意料之外或者是惊喜或者是荒诞,其实和这一场人生之戏一样,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未知的现实,总是在计划之外,也总是在你“看起来”的世界之外,毫无经验的小人物却能抢得巨款,声称“一般不作毒品生意”的黑人实际上是毒品交易的后台,而那把古董枪总是不在懂得它价值的人手里,极致的黑色幽默,无非是营造一个预料之外的多变现实,“和魔鬼共舞时,只能等着音乐结束。”所以在英伦摇滚、重金属、朋克、爵士所组成的奇幻世界里,魔鬼永远没有死去,它一直在跳舞,一直在左右生活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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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后: 边缘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