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9-02 按直线行走

那时我没有准备:夕阳,夏天结束。展示
时间是一个连续体,是某种事物即将结束
     ——露易丝·格丽克《感观的世界》

时间是确定的,路线是清晰的,只是望过去的时候,总是看见那些障碍物,总是在遮蔽的阴影中退回到自身——远方更远,其实只不过是视线模糊时的一种措辞,它总是在一闪而过的假象中成为固定的住所,允许人们独立,允许人们坚持,允许以直行的方式逃离最后的目光。

“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何止是没有“目送”,何止是“不必追”,连那条小路也不存在,连转弯处都已经被涂抹了。只是沿着那条路,一步一步接近那个时间点,最后一天之后,是第一天,第一天之后,是第二天,回溯或者展望,时间其实都逃不过这必经的一环。或许可以在转弯处碰见,然后告诉他注意安全,或者看见他疾驰过去留下的背影,轻叹一声,然后朝着自己的方向回去;或者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在我的视野之外,我在他的背影深处。

但是,经过了那些孩子,那些少年,那些骑车或者走路的学生,似乎就望见了不回头的他,也许,在任何一条道路上,都有这样可能遇见的风景,在任何一种邂逅中,都有像是隐藏却极力展现出来的“目送”,于是,像那行色匆匆背着书包不转弯抹角的孩子一样,他一定是以自己的速度抵达了学校,一定是以自己的方式开启了新学期。最后,在背向的两条路上,他看见了他的方向,我返回了我的故事,从此,白天的那一段路拉得很长很长,几乎湮没了从开始到结束的两个端点。

其实,这个夏天已经被拉得足够漫长,它真的是一个连续体,中间不掺杂过多的停顿,不设置太多的障碍。七月的世界杯,在间隔2米的观战中忘记了炎热,忘记了困顿,甚至忘记了地理空间上的隔离,狂热也罢,激情也好,那影子里分明也有着自己沉迷的过去,所以从来不去打扰,在一个四年一度的盛会中,该有的记忆都会留下;八月的社会实践,遭遇了某种挫折之后,却是意气风发,串词也好,摄像也罢,有一种创意,让他感觉到存在的意义,感觉到不被遗忘的自我,如此,这最后一个暑假也应该是充实的,甚至也是有纪念意义的。

似乎总是在忙碌中,总是各种计划和付诸计划的行动,总是行动之后美其名曰的收获,总是收获之后满满的自信。可是,为什么那扇门总是关着?白色的门和白色的墙连成一体,和时间一样,即使门缝里透出了一点光,但里面总是上演着属于他自己的故事,即使打开门,面对着窗户也总是提供一处背景,那些表情在暗处,那些心情在别处,在背影里,世界其实是不被看见的,那目光只是习惯性地延长了一些,最后也终将在不转身的尴尬中收回,连同几乎关着的门,在拒绝中仅有细细的光线,看见的也只是变形的影子。

合上书,里面发生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波澜不惊的,这个夏天,这个暑假,在门外都是炎热的,都在炙烤着,都是不提供一点的凉意,即使阅读的人成了那观者,还有什么句子能让人感同身受的?其实,世界一直封闭在无人经过的夏天,关着门,也关着窗,外面的工地上传来刺耳的挖机声,作为时间的噪音,它只是提供了可能烦躁的理由,而人的最大不幸,是带着好奇打开了窗,于是声音刺来,于是灰尘闯入,于是一切的封闭被解构得体无完肤,即使再次关上,一切再无恢复到曾经的样子。

破坏性的建设,那的确是“我没有准备”的一次事件,感官的世界里,时间总是被切割,总是在寻找属于自己的主人,各自关着门和窗,各自暗暗打开了噪音的世界,最后又相安无事地路过,在一种被划分为开始和结束的夏天里,在只有直线不转弯的道路上,谁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戴着耳机,谁又打开一本只属于自己的书制造悬念?谁的目光中滋长了自信却又不小心眨了一下眼,谁又在想象的故事里邂逅了成长的烦恼?谁是谁的观众,谁又不是谁的注解?

所以,每一条路都是有区别的,每一种方向都在自己的目光中,每一个夏天也都在自己的时间里,在第一天结束的终点,在白天已过去的夜晚,趴在窗台上看着骑车少年从远处而来,那不也是一条回家的路?那不也是要打开一扇锁着的门?而那一道从13楼向下追随的目光,为什么在习惯性的高处,一定要提供上帝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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