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9-02 分叉的分叉
学校里重新热闹起来了,沿街都在传发着那些学校的小广告,小五拿了一本,我空手。我还牵着他的手,作为一种时隔两个月之后的新开始,拉着手说明了一种持久的关注,拿着书页的手,或者空的手,是好奇的手,或者拒绝的手。老师换了一些,新的教室和新的老师,新的学期里应该有一些新的气象了。只是那个远去的,何止是成长之下的童年。
“我是沉默的主人。为什么在苍穹的一角,会出现一扇灰白的窗口?”兰波是个忧郁的孩子,而抬起头,我让小五看到的是白云,以及穿过白云的飞机,小点,在运动,向着另一个城市飞翔。没有隐喻,只是天上的一些运动,童年的苍穹没有灰白的窗口了,沉默只是不知道天有多高不知道能飞多远,小五坐在飞机上,一定也俯视过蓝天下,只是发现不了什么,除了一些模糊的东西只有想象了。
童年该有些想象的东西。只是他长大了,慢慢长大了,也是在失去,那些嘈杂的广告似乎就是为了成长的孩子准备的,我不要一些没有主题的长大,或者不要那些手里拿着广告却马上塞进垃圾桶里的举止,拒绝就要一气呵成,只是童年太过繁杂,连我们也都不知道会朝哪个方向,才能看到那些走不远的记忆。
重新开学,重新开始,一步步在告别童年,和我看得到的世界。我连自己也感到有些茫然了,天气有些燥热了,像是上午路过的嘈杂还响在耳边,去除不掉。而等到躺下来,留出酣眠的白日梦,却也成了一种异样的满足,终于沉沉地睡到了午后,像是世界被调转了个,我的目光向上了,看到了那一个苍穹的一角,露在窗边,是成为灰白的一部分了。醒来,果然是一首诗歌了,兰波的诗歌成为梦醒之后的一个意象,他说是童年,读起来像是逼仄的末日,所以睁开眼睛掏尽耳朵,起身,像童年曾有过的留恋,告别午后的梦。
漫长,犹如时间被卡主的时候,童年的某一段时光并不畅快地流淌,并不能望尽天涯般的辽远,目光里总是有些留恋,而后折回,或者最后闭目,拒绝保持一种向上的激情,拒绝望见那些遥远的白云,和隐隐穿过的飞机。那也只是看见了自己的脚,自己的身,自己的快乐和不快乐,都是离自己很近。被阻隔在那里,没有大海了,也没有蓝天了,世界只有一扇灰白的窗口?或者那也不会是童年了,所有的人都在那个时候沉默,在沉默中听见自己。
手拉着小五,是引导,也是互补,有过的童年和过去的童年。和梦也拉着手,和夜也拉着手,都像是浪漫主义的最后表达,一个人,两个人,一群人,都在数目上越来越远离梦境。那时下了阵雨,还刮了风,手上已不再是一个童年的孩子,而是一只手机,总是出现故障的手机,淘汰的边缘,但是我拿在手上,它还是可用的还是活的,这是一种关系的维系,就如拉着小五,也是持久的关注,可是它没有响起来,只是静止地随着我走在黑夜里,不惊醒身旁的一棵树一株草一块石头。独立的影子,其实行走在那条路上,只有一个人。湿滑的道路,在灯光下泛着光泽,不至于被黑色笼罩,看见了行走的风,和自己的影子,握在手里的手机保持着通话的可能,如此行走也是为了再次回归,再次从轨道里走向另一条路。
不是什么反叛了,也没有任何的象征,我牵着一个可有可无的意象,就是在寻找一种关系,拉着手或者握着什么,才会安心,才会感觉实实在在的存在。存在是唯一成长的感觉,有依靠的感觉,一步步不至于只有影子对话,只有“沉默的的主人”。小路尽头,是转向另一边的开始,还是嘈杂,还是人来人往,还是汽车疾驰而过。两个世界,被置于同一条路的两边,他说取名叫“分叉的分叉”,一个是安静独行,一个是热闹杂乱,一个是黑夜的笼罩一个是自我的窗口,拒绝和好奇,童年的孩子和孩子的童年。我说在日记本上该写下比如最后的暑假之类的句子,小五却玩了游戏一般写了那么多的“加油!”
灰白的窗口被关闭了,闪电在空中,划过天际,像是在驱赶黑夜。一瞬间而已,雨没有继续,世界里有许多不再沉默的主人。最后一天的暑假,最后一天的童年阅读,那个作者并不存在,《分叉的分叉》据说是他的小说,而他早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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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后: 三十八页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