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13《风之子:阿根廷民间传说》:风不讲述传说
片名的“风之子”和“阿根廷”,一定会让人想到一个人,他就是著名球星卡尼吉亚,18岁开始踢球的他曾先后效力于河床、维罗纳、亚特兰大、罗马、博卡青年、格拉斯哥流浪者等多家俱乐部,1987年,卡尼吉亚开始为阿根廷国家队效力,曾帮助阿根廷赢得1990年世界杯亚军和1991年美洲杯冠军。罗马的南方曲线乐队专门写歌吟唱他惊鸿般的身姿:"卡尼吉亚,你带我们在风中,你的心拍云而去。"因为这首歌,“风之子”的绰号在罗马球迷乃至整个意大利叫响,而卡尼吉亚也成为了冠绝天下的"风之子",风之起舞、风之暂止、风之复活、风过草原、风之停息组成了卡尼吉亚传奇的足球一生。
卡尼吉亚是阿根廷足球的传奇,而当卡洛斯·绍拉用“风之子”来形容“阿根廷民间传说”,是不是也在展示阿根廷歌舞具有的传奇性?从《塞维利亚》到《弗拉门戈》,从《弗拉门戈》到《弗拉门戈,弗拉门戈》,或者还有剧情片和歌舞片结合的“弗拉门戈三部曲”,卡洛斯·绍拉似乎具有了某种“弗拉门戈”情结,而当他的目光从西班牙转向阿根廷,是不是在发掘阿根廷民间舞曲之中的“弗拉门戈”元素?这不是对异域文化的特别关注,阿根廷和西班牙文化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传承和发扬的关系,正是这种传承性,对阿根廷歌舞的展示就是寻找西班牙“弗拉门戈”这个根。
依然是从开灯、调音、准备摄像机等一系列“拍摄”的动作开始,这样的拍摄就是把歌舞变成了电影,但是和其他几部注重舞台光影效果的电影不同,《风之子》似乎取消了舞台的纵深感,光与影的简单处理甚至让舞台变成平面的存在,所以一种“阿根廷民间春晚”的感觉即现。而舞台化对于纵深感的取消,也缺失了意境,即使最后的处理,卡洛斯·绍拉还是沿用以往的做法,最后篝火燃烧,神装扮的舞者起舞,然后镜头从水平视角转向仰视视角,屋顶和屋顶上的窗户成为对场景的在一次交代:这是一个舞台,这是一个片场,它和现实被隔开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导演: 卡洛斯·绍拉 |
和现实隔开,意味着必须返回舞台,而在纯粹舞台表演的纪录中,“风之子”作为对“阿根廷民间传说”的修饰,也缺少了野性展示的空间。演员们进场,坐下,拿起乐器,然后开始制造节奏,在节奏中舞者翩翩起舞,歌者放声歌唱,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它以“进入”的方式传递“演出开始了”这样的信息,在从现实进入到歌舞中,他们转换了身份,动态的过程的确是电影意义上的行为,但是在进入故事之后,演员就成为了演员,一种隔离感很难有融入的味道,而在以段落为标志的“民间传说”讲述中,故事也缺乏了跌宕感。
但是从弗拉门戈到阿根廷民间传说,现实性更为突出。很多歌舞还是在演绎爱情,这里有像阳光一样的男人,有孤独的女人,在《COPLA》一段种,男人和女人弹着吉他对唱,他们的身体被投射到身后的幕布上形成了剪影,剪影是阳光式的男人和孤独女人情感纠葛的隐喻符号;在《ZAMBA》中,三个男人演奏不同的乐器,女人唱起歌:“孤独的月亮升起,我边走路边唱歌,我迷失在黑暗里。亲爱的,你要去哪里?”这是“敬我最亲爱的图库曼”的表白;在《CATA》中,装扮成猫的女人在歌唱:“沙漠和草原上的小猫,在黎明时醒来,我知道你在洛雷托附近跳舞……”在《Homenage to mercedes Sosa》中,孩子们在教室里,教室墙上的屏幕上女人在唱歌,孩子们则拍手伴奏:“变化,一切都在变化,但我的爱不变……”
《风之子:阿根廷民间传说》电影海报
变化中的不变,不变中的变化,当屏幕动态的投影变成凝固的剪影,动和静发生的改变把舞台推向了现实空间。在卡洛斯·绍拉的《风之子》中,对于阿根廷民间性的关注和展示就体现了对现实的关注。《ZAMBA》中弹吉他的男人和唱歌的女人,他们对话的主题是战争,是死亡,这是沉重的话题;而在最后,《ZAMBA》再一次出现,只是这次让这个民间传说更具体化了:“我每天都喝酒,沿着咸咸的土地行走,我失去了眼泪,风就是我的面包……”这是苦难的表达,喝酒的人失去了土地拥有了眼泪,而风终于成为了一种寄托,那就是成为苦难者生存下去的面包;于是故事再次被展开,“祖父死在乡下,父亲死在矿井里,主人的金子是有颜色的,它们身上有着旷工的血……”祖父死了,父亲死了,他们死在不公平的世界里,而地主拥有的矿产沾着他们的血;故事再一次得到升华,“上帝会照顾穷人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一种疑问,也是对信仰的质问:穷人永远流着血,流着泪,失去财富,失去生命,而上帝永远在别处。
上帝在别处,作为面包的风也在别处,而以纯粹舞台剧的形式讲述的民间故事也在卡洛斯·绍拉之外,顶上的窗户隔离了一切,“风之子”在封闭的片场里,最后只是变成了流动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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