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09《孩与物》:如何编织一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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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irl and things,孩子与物,是一个单数的她和一个复数的物,如果将两者并置在“与”的两册,那么故事就是静态的,就是无声的,甚至连一个故事也无法成型。但是尼基塔·米哈尔科夫却把连接词“与”作为一个动词使用,于是在镜头的移动中,在声音的呈现中,在声画的结合中,让“她”和“物”之间建立起了动态的叙事,而这种叙事就如一个游戏一样,在并不是只有主体存在的基础上,制定了规则,产生了关系,并继而完成了过程。

这是一个刚刚下过雪的城市,几乎封闭的房间制造了一种静谧的感觉,但是这种静谧却出现在移动的镜头里,这是一种动的开始:画面缓缓移动,被白雪覆盖的屋顶,屋顶上架设的天线,一一呈现。这是在屋子里的女孩移动的视线,当运动打破静谧,实际上是女孩对动的渴望,甚至她的目光将要穿透窗户走向外面广阔的世界。朝窗外张望,这是这个10分钟的短片不断出现的场景,正是这种反复呈现,表达了屋内女孩强烈的渴望,也正是她的这种渴望,当窗户和门无法被打开时,她便返身回到内部,开始了这一场游戏。

没有交代女孩是不是被“关在”屋子里,但一定不是一种强制性的关闭,因为女孩脸上的表情是愉快的,是轻松的,甚至是带着可爱的笑容。首先她用目光串联起了房间里的物:窗台上的花盆,桌子上的茶壶,靠在墙上的吉他,挂着的日历,朝向窗户的雕塑,它们是静态的,但是在女孩的目光中,似乎慢慢被激活了,她发现了孩子的照片,这应该是自己的照片,于是女孩看着,脸上绽放出笑容,她甚至调皮地躺在床上,然后躲进黑纱里,然后透过黑纱的孔注视着照片,这是一个躲猫猫的游戏,她仿佛在和自己对话;她也看到了墙上挂着的跳舞女孩的照片,她是那么美丽,那么典雅,或者就是女孩母亲曾经的英姿,在女孩的看见里,她和母亲之间的对话也建立起来了;她还拿着一个放大镜,看那些物,在放大镜的世界里,物的大小被改变了,这是一种变性,它打破了事物的固定状态,从而让它们也开始活动起来;女孩还看见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是另一个自己,女孩做出的动作在镜子里重现,但是在女孩的世界里,镜子里的一切就是活动的另一个世界。

导演: 尼基塔·米哈尔科夫
类型: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苏联
语言: 俄语
上映日期: 1967
片长: 10分钟
又名: The girl and things / Devochka i veshchi

目光串联起来的是历史,是成长,是家庭,是自我,它们都在被看见的世界里,成为在场的存在,而这便是对物的超越。目光不是唯一的游戏规则,女孩拿起了桌子上的发卡,一个两个三个,她拿在手上然后想夹住头发,但是发卡掉了下来,于是女孩想用口水将它们黏在头发上;她发现了一只录音机,于是按下了按钮,在完成了倒带之后,录音机里传出了正常的声音,当声音加入,似乎屋内开始活跃起来,声音虽然嘈杂,但是男女的议论声让世界不再沉寂,她甚至趴在那里认真地听;桌子上的水杯好像到了,有意或者无意,对于女孩来说,它呈现出一个事件:水流到了桌子上,沿着缝隙又流到了地板上,接着又渗进了地板下,女孩爬上桌子看水的流动,她又拿起杯子蹲在那里接水。

无论是用目光串联起了那些物,还是赋予物一种言说的能力,无论是用动作建立关系,还是参与到物的变动中,她与物产生了联动,而这也打破了她的孤独状态,甚至女孩沉浸在这个封闭却动态的世界里,而这就是一种游戏——最重要的不是游戏的主体,而是游戏的规则,当女孩独处的时候,她一个人制定了规则,一个人实施了规则,甚至一个人改变了规则。但是内部的游戏依然是单向的,当女孩再次朝窗外望去的时候,经历了游戏的她显然和第一次看窗外的渴望不同,这一次她的目光仿佛与窗外发生了一次互动:天渐渐暗了下来,屋顶的白雪已经不可见了,她的目光朝向了下面,那是一条街,街上是行走的人,还有一辆停在那里的摩托车,而且摩托车的尾灯在闪烁着。

女孩的目光是长久停留在那里,尼基塔·米哈尔科夫的镜头替女孩完成了这个意味深长的动作:她期盼着看见熟悉的面孔,期盼着家人回来,这不是一种空寂的等待,而是留着一个空位,游戏的意义就在于赋予等待一个结果:当家人回家,当房门打开,叙事或将进入另一个更有生活味、更有联动感的现场。

《孩与物》电影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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