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4-18《塔杜施先生》:从家族恩怨到国家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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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入侵立陶宛”,动宾词组带来的冲击力演绎的是正在发生的事件,它以动态的方式将历史“当下化”:俄罗斯军队入侵立陶宛,波兰在立陶宛部分的命运将走向何方?字幕在打出之前的场景似乎在回答这个问题:一群人在一个屋子里,法院的前院长普罗塔兹·布择杰尔斯基正靠在窗户前读着一份东西,“把欧洲的喧闹关在门外,梦想着自己的家园……”这是一群逃亡到异国的人,这是一群渴望回到故乡的人,当他们聚集在关闭的屋子里,“欧洲的喧闹在门外”——欧洲和波兰-立陶宛在这一次的“入侵”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对片名说文解字,“入侵”无疑是一种主动行为,是俄罗斯沙皇率领军队“入侵”,那么波兰-立陶宛则是“被入侵”的,被入侵而流亡,被入侵而渴望回家,命运在“被入侵”中被展开。同样,当安杰伊·瓦伊达以“入侵立陶宛”为片名,立陶宛的命运无疑是缺少了独立性,当俄罗斯入侵造成了立陶宛国破家亡,另一种命运以相反的方式上演:19世纪初的波兰-立陶宛遭到俄罗斯、普鲁士和奥地利人的入侵,一部分波兰人便将希望寄托在法国皇帝拿破仑身上,希望法国军队帮助波兰获得自由,所以他们与拿破仑达成协议,法军帮助波兰人拯救家园,作为汇报,波兰人则将协助法国人攻打俄罗斯。所以19世纪初的这一历史就具有了两种面向:一种是入侵而丧失主权,另一种则是联合而拯救自己的国家,所以俄罗斯成为了入侵者,而和波兰结盟的法国则成为了解放者,在“沙皇-皇帝”的对决中,波兰人无疑最后选择了后者——瓦伊达的历史史观中,俄罗斯和法国绝非是处在同一层面上,这种偏向的背后则是对国家命运的忧戚。

而具体到立陶宛的这个村庄,则演绎为两大家族之间的矛盾,苏普里卡家族对俄国存在好感,而霍里斯兹科家族则亲善法国,两大家族的矛盾体现在对城堡的所有权上,更体现在国破家亡之际的选择上,当霍里斯兹科家族的伯爵骑着快马来到城堡,称他为“小主人”的管家沃顿回忆起了那次家族之间的“战争”,是被称为“好斗的流氓”的加西克·苏普里卡带着俄罗斯人对城堡里霍里斯兹科家族的主人发动了袭击,在战斗中主人被俄罗斯人打死,由此城堡落入了苏普里卡家族手中,但是沃顿告诉伯爵城堡属于自己家族,而回家的伯爵也高喊:“荣誉属于我!”

导演: 安杰伊·瓦伊达
编剧: 亚当·密茨凯维奇 / 安杰伊·瓦伊达 / 彼得·威兹尼亚克 / Jan Nowina-Zarzycki
主演: 米哈乌·热布罗夫斯基 / 艾丽卡·巴赫蕾达-库鲁斯 / 达尼尔·奥勒布里斯基 / 博古斯瓦夫·林达 / 格拉日娜·沙波沃夫斯卡
类型: 剧情 / 爱情 / 历史 / 战争
制片国家/地区: 波兰 / 法国
语言: 波兰语
上映日期: 1999-10-22
片长: 147分钟
又名: 入侵立陶宛 / 塔杜什先生 / Pan Tadeusz: The Last Foray in Lithuania / 塔杜斯先生

两大家族的战斗属于过去,但是恩怨却没有化解,伯爵回来就是为了重新得到城堡。家族的恩怨集中在城堡的所有权上,但是在伯爵和苏普里卡的塔杜施几乎同时抵达的时候,这一恩怨又演变成了对于女人的纠葛。塔杜施是加西克的儿子,回来时父亲已经死去,按照叔叔普拉他兹的说法,加西克希望塔杜施上前线参战,当然是加入俄罗斯的军队,而在奔赴战场之前先结婚,在塔杜施来到这里的时候,遇到了两个女人,一个是年轻漂亮的奏西亚,另一个则是抚养奏西亚长大的台历曼娜,似乎在遇见这两个女人之后,塔杜施都被他们所吸引:花丛中的奏西亚赤着脚,让塔杜施被惊艳到了,而奏西亚也对他一见钟情,而在晚宴上,他坐在泰利曼娜身边,又被她成熟的气质所吸引,泰利曼娜讲起了自己在圣彼得堡的经历,之后在很多场合,塔杜施都遇到了泰利曼娜,甚至在树林里,他为泰利曼娜捉蚂蚁,最后吻向了泰利曼娜。

一个是纯洁的女孩,一个是风韵的贵妇,塔杜施在两个女人中间周旋,而实际上两个女人的存在也是家族恩怨的写照,甚至是不同势力之间的代表。按照泰利曼娜的说法,苏普里卡家族希望能将奏西亚嫁给伯爵,以此来消弭两大家族之间的恩怨,但是伯爵在树林里遇见泰利曼娜之后也被她迷上,他为泰利曼娜作画。其实对于塔杜施来说,对于泰利曼娜的所谓爱只是一种欲望,甚至是畸形之欲,所以他毅然拒绝了泰利曼娜,在离开之前表达了对奏西亚的爱,而叔叔普拉他兹也答应了这门婚事,按照村里捕猎队的说法,“两个猎人不可能同时猎住一只野兽”,两大家族也不会因为同一个女人再生纠葛,由此,对于女人的爱也发展为两大家族消弭对立的开始。

城堡的归属没有分清,沃顿煽动了波兰贵族发动了起义,他们认为是俄罗斯人把这里的土地分给了苏普里卡,所以波兰贵族反对苏普里卡,他们围住了苏普里卡家族,而苏普里卡在俄罗斯军队的帮助下,击败了波兰贵族,大雨中被绑在了一起。这一场战役像是“入侵立陶宛”的演绎,但是正如塔杜施在对女人的爱里分清了什么是自己想要的,在这场危机中他也挺身而出,针对的是俄罗斯军队中那个波兰上尉普尔特,以为取得了胜利的普尔特喝醉了酒,大骂波兰贵族,在普尔特起舞的时候,杜塔施上去就是一拳,然后朝俄罗斯人开枪,这一枪似乎是一个宣言,雨中的波兰贵族挣脱了枷锁,拿起了大刀和猎枪,向俄罗斯军队发起了进攻。

《杜塔施先生》电影海报

在这个过程中,脸上有着伤疤的洛巴克同样被俄罗斯人打中,沃顿甚至想以此完成复仇,但是在临死之前洛巴克说出了一个秘密,他并不是神父,他其实就是“死去”的加西克,而且那次城堡之战他并不是利用俄罗斯军队的力量打死了霍里斯兹科家族的主人,而是在逼迫无奈的情况下暗中保护了沃顿,实际上加西克不是好战的流氓,而是沃顿活下来的恩人。听到这个秘密,沃顿如梦初醒,而当加西克死去,大家得到的消息是:拿破仑向俄国宣战,牧师走进屋子,祈祷道:“和平来到这间屋子……”而杜塔施奔赴前线也不是加入俄罗斯军队,而是为了波兰-立陶宛的独立。

一年后塔杜施回来,他和奏西亚的婚礼举行,而现场伯爵也回来了,他已经是拿破仑军队的上校,大家在欢快的音乐声中跳起了波兰舞,“入侵立陶宛”终于变成了立陶宛独立,而那群在屋子里的流亡者继续读着关于波兰命运的篇章:“上帝让我们回到了故乡……”从家族恩怨到国家大义,瓦伊达呈现了一个时代的细节,独立成为一个核心词,但是在这部电影里,瓦伊达似乎只是专注于从“入侵”到“回家”的转变,在这个宏大的主题里,塔杜施尽管在矛盾和纠葛中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苏普里卡家族也在恩怨中揭露了秘密,波兰-立陶宛则废弃了“被入侵”的命运,但是电影叙事就像对立场面一样显得混乱,塔杜施的转变没有铺垫,加西克的秘密更是空中楼阁,最重要的一点,塔杜施对于奏西亚的爱完全不是真情的展露,甚至没有发生真正的故事就“完美”地走到了一起。同样,在国家命运中,“为了波兰”似乎也沦落为一种口号:如果俄罗斯沙皇对波兰的“帮助”和统治是“入侵”,法国和波兰的协议则是“解放”,为什么此后的波兰还会陷入到被侵占的命运中?——瓦伊达1965年拍摄的《灰烬》似乎就是一个否定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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