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9-23 《山楂树之恋》:如果·爱
老三说,“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那时候老三已经病逝,静秋只是在老三留给她的日记本里读到这句话,一辈子不是一年零一个月的等待,不是二十五岁之后的恋爱,也不是弥留之际听到静秋呼唤的两淌热泪,不是隔河相对的空空拥抱,一辈子是埋葬在山楂树下永远的祭奠,一辈子是爱情最终的无法命名,肉体死在爱情之前,老三说,这是宿命,爱美的母亲跳楼自杀,洗干净的脸最后只剩下一副惨状,爱情也是如此,不能逃脱悲剧的宿命。
每个男人都想娶静秋,每个女人都想嫁老三。被称为“史上最干净的爱情故事”的《山楂树之恋》构筑的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纯情的爱情寓言,时间:1975年前后那段包含理想的时光,人物:漂亮的静秋和帅气的老三,从山楂树开始,到山楂树结束。1974年初春的琴声吸引了到农村的静秋,也把她内心的理想主义完全现实化,在山楂树下,她隐约看见一个身穿白衬衣的英俊小伙子正站在山楂树下等待自己心爱姑娘的到来。长得一点都“不革命”却很“小资产阶级”的老三从一出现就进入了静秋的内心,他们的寓言开始了,对从来没有感受过爱与被爱的静秋看来,这就是内心那个理想的世界,他就是自己最完美的爱人,从此被握住了手,从此请假陪他住院,从此冒着怀孕的风险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但是,静秋不知道如何为这段爱命名,她的脸上永远绽放着笑容,但永远是看到了一段关于爱的寓言。
精神、虚幻的爱如何变成现实的、可触摸的爱?那就必须为爱命名,为爱命名,无非有最简单的两种方式,一种是在心里,爱人永远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昵称。老三一直在问静秋,你会怎样称呼我,静秋不知道,因为她对爱有着天生的直觉,从山楂树开始,却不知道那棵树会开白花还是红花,所以她逃避了命名,直到老三弥留之际,穿上老三为她精心挑选的红色衣服时,静秋才发现她从来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老三,如何命名自己心中的那个老三,“我是静秋,我是静秋!”的呼喊其实已经唤不醒老三紧闭的双眼,这个爱的世界用两淌热泪宣告了一种坍塌的过程,生命的消逝无法挽留这份爱,所以对静秋来说,那是关于山楂树的那个最初幻觉的消失,关于一个纯真寓言的消失。
另一种命名,便是性。在“男女睡在一张床上是会怀孕的”懵懂中,静秋其实是那个时代最后的柏拉图,那个时代的压抑充分体现在男女性事上,而对于静秋来说,并不是压抑,而是无知,在这种被“伪纯爱”包围的时代中,爱看起来是升华了,其实是一种谬论,张艺谋说,“电影中这样表现性爱的萌动,我觉得是合适的。他们在床单之下已经有所表现。”而自己知道不能把守静秋未来生活的老三,也只能放弃最后的冲动。肉体被消灭了,而当静秋坚决不去医院时,老三情急之下在自己手背上划了一刀,鲜血直流,肉体之痛在这样的爱情面前甚至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而不是心有灵犀的感动。隔河两望,老三终于伸出双手,泪眼迷离中,把静秋抱在怀里,静秋也伸出双手响应那份拥抱,因为,在肉体消逝的宿命面前,老三知道,即将远离的不止是静秋,还有一份爱,那种形式上的拥抱更像是对柏拉图爱恋的直接升华,而从此,生死两茫茫。
静秋和老三的懵懂的纯爱,一直缺少被命名的可能,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宿命,电影选择以悲剧收场,其实并没有对社会的丝毫谴责,甚至对于那个混乱的时代,一直用宽容的方式展现着,既如此,这份让人掉泪爱情选择以悲剧的方式结束,无非是一种煽情,无非是要呈现出一种不被命名爱情的合理消逝过程,寓言就是这样,出现的时候是幻觉,是灵动,消逝的时候,就是不能解释的宿命。
没有命名的爱情就像那棵山楂树,村长和校长说,抗日战争期间,无数抗日英雄被杀害在了树下,他们的鲜血流进了地下,这棵树就开红花了。为了编革命教材的需要,原本开出的白花被渲染成了开红色花朵。这是被误读的命名,静秋说,山楂树到底是开白花还是开红花,老三说,他们说开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最后,他们终于没能相约去看一下开花的山楂树,所以山楂树从来都是幻想,都是象征,都是符号,都是不被命名的悲剧,就像静秋和老三的那份爱。
最后,老三被埋葬在山楂树下,静秋出国留学,生命和肉体终结了,纯爱的寓言也便被终结了。虽然静秋每年都要来祭奠老三,祭奠山楂树开出的那朵幻觉中的花,但是后来山楂树也因山峡建造而被淹没,所有物质的东西都消逝了,留下的就只有那个“我会等你一辈子”的柏拉图式的诺言,开出红红的花,肯定分外耀眼。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1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