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14 天凉不是秋
那时候小五说冷，雨下得很大，几乎是瓢泼而来，我撑着伞把小五带出了学校，摸着他的手，小手是冷的，我想这就是秋天了，它真的因为一场无休无止的雨而成为现实。满地的落叶，浸在雨水中，有一种很凄凉的感觉，秋天容易让人伤感，和小五踩着湿漉漉的地面走到不下雨的地方，拿下伞，世界就开朗了许多。
我也感觉有点冷，长袖在身，也仍然感觉有点冷，这季节像是扎根了，甩不掉的冷湿，鞋子里都是水，几乎寸步难行，我是不喜欢这绵长的秋雨的，想要把人沉溺在里面，脱不了身地被凉意包围，然后一个喷嚏，惊醒某种沉寂，拉出一段弧线，在雨丝中划出。路边的柚子树下，几个青年人正在用自制的小长棍击打着高高挂在树枝上的柚子，很费力得腾跃起来，却也只是惊落了几片树叶，再一用力，那泛黄的柚子便掉落下来，在地上滚动，然后顺着坡度加快速度，有一个年轻人赶忙追过去，擒住一只小宠物般，把掉落的柚子捡起来。
这是一个成熟的果实，可是不能吃，而且我看到果皮都烂了，如果不去敲击命中，它可能就这样烂在树枝上，掉落下来，最后便会成为泥土的一部分。可是有人冒雨把它作为可以收获的果实，因为那颜色是诱人的，那颜色里面含着一个垂涎的欲望。他们无限接近这样的欲望，只有等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翻转过来，才会发现柚子身上的腐烂之处，而且还有一个新疤，冒出新鲜的汁液。
我的身上也是疤，10多天前，我仿佛就是经历了这番敲击，手臂上的血像这柚子的汁液，冒出来，在秋天的阳光下显得分外夺目。可是，就是那么快，结疤的皮肤里还有那些伤痕，只是痒痒的，不知道何时会恢复到起初的模样。记得那次也是去追逐秋天，去追寻秋天应有的收获，但是却也是伤痕累累。成熟多少是一种隐秘的状态，不是那么明白地坦露在外，让你看见，并且获得，它只是存在，属于自己的存在，尽管里面还会有腐烂和疼痛。
所以，我对这些秋天成熟的状态缺乏坚持，我放弃了观察稻穗如何泛黄，我远离了飘香桂花的暧昧，甚至一片落叶，一声秋鸣，真的忘记了这些只属于秋天的东西，若不是这一场雨，若不是三个年轻人的冒雨敲击，我是记不起这秋天发生过那么多的故事，也记不住秋天的入口到底会在哪个地方打开。我遗忘秋天，只是想遗忘一种习惯，遗忘重复着的柳暗花明。不想，却又活生生回来了。
秋天，该收获成熟了，雨中，只是别忘了撑一把伞，不管多么诱人的颜色和味道，在雨中总是容易被淋湿，容易小手发冷。
是的，一叶知秋，那时候小五说冷，其实是带着病的，那时候我说冷，是因为我第一次在这个季节洗了个冷水澡。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1043]
文以类聚
随机而读
- 1条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