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14 【或。者|这十年】书生E气

打破每月18日的计划购书,只是想在“或。者”开通十周年前夕在收到一份自己送达的礼物,按照下单之后亚马逊的预计日期,刚好在纪念日之前的14日可以拿到手上。期盼着到来,也的确在渐近的日子里满怀着希望,而当今天打开亚马逊的账单,发现里面注明着“图书已送达”,但是没有收到相关的信息,于是拨打了快递员的手机,在一番检索和寻找之后,他发来的信息是:书放在另一个传达室了。

另一个传达室,是另一个场所,是另一个目的地,它就在我的后面,穿过几道门,行走百余米就可以抵达,这一切也是简单之极,当从包裹中找到自己的名字,当用钥匙并不锋利的边缘划开快递,才确认这就是我购买的书籍,这就是在明天到来的十周年庆生礼物,心里才踏实了一些。拿在手上是一种在场的确定,但是当五册图书辗转到了另一个地方,当它们差点遗失在主人之外,是不是这错位的插曲也变成“书生e气”命运的一种写照?

五册图书终于进入了九品书库,当编号为C55·2181014·1505的《囚鸟》成为十周年之前最后一册购买的图书,“书生e气”终于划上了一个阶段性的句号。但是,从2008年10月27日购买的《记忆的红皮书》成为“或。者”开通后第一本进驻的图书,十年来,一共有749册图书回归到这个网上个人图书馆,似乎是象征意义的,朱大可在《记忆的红皮书》上说:“这些片断呈现出童年少有的那种红色,迷乱而遗世独立,在国家宏大叙事面前,少年红显出对那个时代特有的粘稠感──无法背离,只有观望。”对于书,也是无法背离,也是有着“粘稠感”,但是当经历了十年,最后在错乱的插曲中,以一本“囚鸟”变成了某种被束缚的象征。

并非是因为购书束缚了我,也并非是从购书者的身份成为“囚鸟”,而是起初的那份热情似乎衰减了不少,甚至在计划性日期的购置中慢慢变成了习惯,却少了那份狂热,甚至只是在关注促销活动,只是从并不优质的货物中挑选。从2008年10月到2018年的10月,十年的购书单似乎说明了一切,2008年和2009年几乎是沉默期,年度购书还不足十本,而从2010年开始,渐渐升温,从21本到63本,再到85本——从2012年开始,每个月购书成为常态,而且一直保持到现在。2013年,年度购书首次达到100本,而购书费用也突破了2000元,之后而2014年、2015年和2016年,每年购书均在100本以上,2015年甚至一度达到118本,创下了十年购书的一个年度记录,费用也达到了史无前例的2750元。但是,从2017年开始,这个数字却出现了下滑,94本是最后的数字,而2018年似乎更为减少,到目前为止,总购书只有56本,在还剩下两个多月时间里,似乎连去年的水平都难以达到。

年度购书100本似乎成为了某种分水岭,数字或者并不说明问题,但是热情之减少却是不争的事实,分析起来,大致是因为自己对于购书保持了某种所谓的理性主义,在启动“千册百部阅读计划”之后,曾经购置在那里的“库存”图书,掸去了灰尘被翻出来,它们依次进入到我每年的阅读计划里,在启动了两期计划之后,以前的几百册图书大约有70%已被阅读,这也彻底打破了“书非借不能读”的尴尬,而正是开始阅读以前的书,所以新书的购置热情减少。

但是另外不容忽视的问题是,购书渠道慢慢减少,在认定亚马逊作为唯一购书平台之后,渐渐发现促销活动越来越没有吸引力,甚至出现了提前抬高折扣的现象,很多促销变成了噱头,自己中意的图书变得越来越少,而对其他平台,一方面是缺少信任,另一方面,则是实体店的消失——那个杭州的假日书市似乎已搬离了,而曾经被勾起购买古旧书的兴趣又熄灭了;附近的“书茗号”也早已经关闭。正是这多重原因,使得购书热情减少,甚至有一种望而却步的现象。

但是,不管是这十年,还是更长久的27年,购书一直是我没有离弃的生活方式,而当2011年“九品书库”正式在网上开通之后,各种统计、搜索、编码、阅读,似乎都便利了不少,甚至已经成为我的网上图书馆,而当初就是在购书20周年的时候建立起来的:“我的20年来购置的九品书库全部录入完毕,看上去还是很有成就感:九大分类,整整805套图书,这里有着一个图书购买者的痴心,有着一个图书阅读者的用心,20年的光阴里积累起另一段历史。”尽管那时有过太多关于购买和阅读的矛盾,“在一个买书大于阅读,键盘忙于笔墨的时代,书的存在真的只是一种意淫的工具:世界很强大,我一定会永远站在书的肩上。其实在路上,信仰早已在书页之外幻灭。”但是,从20周年的纪念日出发,经历了这变化,我依然是执着的人,依然一个人走在路上,依然在新书的墨香和旧书的泛黄色泽中感到满足。

是的,那沉淀于岁月中的古旧书就是九品书库最独特的风景,“它们已经不单单是一部书籍,而是一段历史,一段往事,一种记忆,那些泛黄的纸张,那些退色的印章,那些购书者的笔记,都成为不可复制的一部分,它们只属于自己,它们返回了自身,它们是2013年永远的存在。”2013年开始,从假日书市淘来那些被时间埋没的图书,它们有如《楊家府演義》、《頓巴斯》、《論普希金的“奧尼金”》、《夏伯陽的故事》等文学类书籍,有如《泰山压顶不弯腰》、《南斯拉夫共产主义者联盟綱領草案》、《苏联共产党第二十一次代表大会主要文件》等政治册子,5元一本,甚至3元一本,带来的是一种追寻历史的快感,“拿在手里的时候,带着岁月印记的图书其实对我来说没有任何记忆,作为一种时间的整体存在,它们在自己的角落里讲述久远的故事。”但是当假日书市不再,当书茗号永远关闭,这也成为最后一道风景,56册古旧书就这样继续在我的书库里成为历史的遗迹。

除了古旧书,九品书库特殊的一类是全集,《兰波作品全集》、《特朗斯特罗姆诗歌全集》、《洛夫诗全集》、《狄金森全集》、《纳博科夫短篇小说全集》似乎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集,但是《金庸作品集》却是自己苦心搜集到的全集,这是一个老版本的集子,当初想要购买的似乎其实已经没有了多少库存,而且都是分散开来买的,当几个月之后那36册图书整整齐齐放在书橱里的时候,才有一种满足感。除此之外的则是《博尔赫斯全集》,第一辑是小说和随笔,第二辑是诗歌,除却价格和编排因素之外,的确是最喜欢的一套全集——不再于书本身,而在于作者,在于作者构建的那个迷宫,永远有着文本以外的吸引力。

文本以外,总是有太多的想象空间,那四册周梦蝶的诗文也是如此,纪录片让我认识了周梦蝶,但似乎大陆并没有他的集子,于是让在岛屿那边拍片的老马购置,拿到手的时候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有一种鸟或人》、《风耳楼坠简》是印刻文学生活杂志出版有限公司出版的“周梦蝶诗文集”系列,《十三朵白菊花》和《约会》也都是新世纪出版的诗集,都不是很厚,薄薄的身子竟有点像纪录片里的那个诗人,“瘦得窈窕”。而对于九品书库来说,这也成为一种风景:第一次全部是一个诗人的作品,第一次都是竖排繁体的书写,第一次都是漂洋过海抵达的文本……
 
这是抵达的文本,而另一册即使抵达了,却也在“无名”的状态中,“在四册诗文的最后一本,却是那不能显示名字的文本,它是更陌生的存在,更寂寞的抵达,以及更决绝的隔离,看不清的脸,最后是像蒙面人一般,在马蹄声中得得而去,书页和那些脸一样,‘是永远没有褶纹的’。”存在而无名,一种讽刺?一种戏谑?当一本书也走向了这样的命运,或者才是一种悲哀——但愿在九品书库世界里,悲哀的不是我,不幸的不是文本,迷失的不是读者。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3398]

随机而读

支持Ctrl+Enter提交
暂无留言,快抢沙发!
查看日历分享网页QQ客服手机扫描随机推荐九品书库
[复制本页网址]
我在线上,非诚勿扰

分享:

支付宝

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