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14《自由和祖国》:眼睛是自由,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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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和祖国,“和”字连接了两者,是在“自由”的状态下祖国才是一种情怀?还是“祖国”保证了“自由”的可能?“一个名词适合一个意思。”在语义学中,自由和祖国却以完全分化的方式成为“名词”:祖国是唯一的,而自由却是多元的,一个名词适合一个意思,但是一个意思却并非指向一个名词。

一幅画,是美国国旗,是双子塔,是飞机,“他什么时候得到那委托的?”男声在画外,一个问题,“应该是九月十一日左右。”女声在画外,一种回答。问和答,男和女,画外和画内,构成了一个具体的指向:9·11——电影拍摄于2002年,2001年的9·11已经发生,戈达尔以一副表现恐怖袭击的绘画为引子,引出的是对恐怖主义的某种谴责?九月十一日的委托是什么?他又是谁?一种时间的确定,一种主题的确定,是“一个名词适合一个意思”,是一幅画表达一个主题,但是戈达尔轻易就否定了画作具有主题先行的意义,它甚至消解在一种命名中,“我们在想,我们该如何用它?”一个词,是“想”,不是名词适合一个意思,是一个动词具有怎样的意义?

从名词的事件的命名,过渡到动词对事件的看法,这是戈达尔语义学的真正目的,9·11也只是距离电影现实最近的一个事件,但是他在动词中实现了转向:用“想”这个动词拍摄,用“想”构筑关于“自由和祖国”的多义阐释:“自由和祖国”首先来自一句口号,它是瑞士西南沃州省的官方口号,这个临近法国的地区,其首府就是洛桑,它是一部瑞士传记小说中主人公艾米的故乡,当然也是戈达尔和安娜-玛丽·米埃维尔定居的地方,于是这个“自由和祖国”变成了戈达尔关涉自我的一种存在,当他讲述艾米的故事,流露出的是自己心中“自由和祖国”的意义,它是建构的,它是多元的,它远离了名词的命名。

一列火车进入山洞,一列火车开出山洞,在进与出之间,“自由”和“祖国”的两个名词有了另一种走向:洛桑的沃州,是一个国家的州名,但是沃州却表现了其独立的整体性,沃州也是一个国家:“沃国”;这是对沃州的命名,而沃州临近法国,法国是一个国家,而法国的国旗上不正飘扬着自由的颜色,“你不必忘记法国的自由。”那么,法国是祖国吗?不是祖国,却是自由的国度,这是属于法国的命名——一列火车串起了沃州的命名和法国的命名,它们就是“祖国和自由”。但是当这种命名完成,戈达尔对它们的解构也开始了:山谷以树林为界,它们是“洛桑-巴黎”,它们也是“巴黎-洛桑”,“这是关于未来的搭档。”它们是两个国家,两个城市,也是两个祖国,或者也是两种自由。

导演: 让-吕克·戈达尔 / 安娜-玛丽·米埃维尔
编剧: 让-吕克·戈达尔 / 安娜-玛丽·米埃维尔
主演: Jean-Pierre Gos / Geneviève Pasquier
类型: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瑞士
语言: 法语
上映日期: 2002-08
片长:20 分钟
又名: Liberty and Homeland

必不忘记法国的自由,但是法国真的是被自由所命名的?1789年的法国没有忘记自由,但是却有了拿破仑的不自由,那幅《自由引导人们》的画表达的是一种自由,但也是一种暴力,“这是欧洲的暴君年代,没有自由,相互也不再信任。”而对于画家艾米呢?他穿过山谷,他乘坐火车,他来到巴黎,真的在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依然是一种命名上的自由,甚至不是被命名的祖国,“他的眼睛是自由的,手是祖国。”这就是艾米面临词语的世界,面临名词的世界:眼睛是自由的,因为它可以看见世界,可以看见从洛桑到巴黎又从巴黎回到洛桑的那条线路:他去了巴黎画画,描绘巴黎的街道、行人、自然,然后又从巴黎回到祖国;之后又去了巴黎,“他成为了英雄”,荷兰画家请他去了卢浮宫;他也遇到了女孩,拉着她的手一起回家,上演的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的故事;但是那个下午,当从村子回来的艾米发现她坐着船离开了,他于是放弃了绘画,隐居山林,和孤独在一起。

从洛桑到巴黎,从法国回到瑞士,从英雄变成了隐居者,艾米看见了法国,看见了法国的自由,但是他的手却是祖国,回来,离开而回来,离开再回来,始终把手放在了祖国之上。手是祖国是一种命名,对于艾米来说,寻找自由的转变发生在对动词一生的注解,就像戈达尔在引子里提到的“想”一样,“我们如何用它?”动词人生来源于艾米的父亲,这个曾经的贸易官员,这个曾经在共产国际的人,忽然离开了莫斯科,放弃了与工人一起奋斗的生活,与一个富家小姐结婚了,然后在巴黎和洛桑一代过着平凡的生活。这就是自由的动词化,这就是祖国的动词化,它是一种选择,它是一种“想”,即使之后艾米的父母争吵,之后他们离开,或者之后他们死去。而艾米的父亲对他说的那句话更是一种动词的人生:当艾米问父亲,如何在观察中识别不值得信任的人?父亲说:“那要取决于你读了什么?如果你读的是霍默、莎士比亚、巴尔扎克的东西,你就不值得信任它们;如果你只是‘读’,那么就有希望。”

读什么,终点是读的内容,是和作者相关联的作品,但是当终点在“读”,那就是一种完全自由的行为,它和“想”一起构成了最本质、最重要的存在——而对于艾米来说,自由的行为就是画画。那个让他眼睛一亮的裸女,活生生地在画里,打开了他自由的世界;他的眼睛是自由的,画笔下的东西和颜色当然也是自由的;在巴黎,他发现了自己,在光线中发现了那个远古时代的自己;他和爱人在一起是自由的,回到洛桑他是自由的,而女人离开之后,他隐居过森林,但是最后回来了之后,他也是自由的:“你必须从头开始。”从头开始,不是一种循环,不是一种重复,而是“自由和祖国”在手中,在手中的画笔里,在画笔的创作中——从名词到动词,眼睛是自由的,手也是自由的:黑白的背景里,画笔在动,在想,在读,于是红色被增添上去,蓝色被描绘进去,绿色被创作进去,不是脱离现实的创作,而是将创作变成了现实。

艾米回到了祖国,艾米实现了自由,在从名词到动词的转变中,在看在想在读的过程里,“那条路伴随着他,他步行回到了祖国,眼看着自由……”而在艾米自由的生活中,戈达尔和安娜-玛丽·米埃维尔也在这动词的图像里,一起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自由和祖国”。

《自由和祖国》电影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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