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0-14《大鹰啸》:背叛者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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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扬长而去的是被通缉的劫匪杰克·斯卓豪,他不再受警察的追捕,不再受法律的制裁,甚至跟着他的是那些曾经的警探,警探变成了劫匪,则是他们寻求更好出路的选择;看着他们离去的除了特索塔镇的居民,还有双手还被捆着的警察局长霍华德·奈腾盖尔,他用自己的机智和勇敢抓住了斯卓豪,本来利用这一成绩可以轻松成为参议员,开启自己政治人生崭新的一页,而现在被捆缚着双手的他反而变成了犯人,更重要的是,他的手下除了唯一的忠诚者之外,都已背离他而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奈斯盖尔的喊声里是愤怒,是无奈,更是失败者的屈辱。

从劫匪变为领导者,从局长变成失败者,这是电影最后出现的“反转”,这样的反转将对立双方的身份和命运进行了彻底的置换,但是,一个疑问是:如果故事还将发展下去,会不会出现再一次的反转:奈斯盖尔重新招募人马,重新集聚力量,然后再次开展抓捕行动,最后又将斯卓豪缉拿归案,再次走上政治之路,而那些曾经背叛他的手下是不是会再次归顺于他?一切皆有可能,因为正像斯卓豪在间离奈斯盖尔的手下时就讽刺地对他说:“忠诚只有回报才能保持忠诚……”他的手下之所以背叛他,是因为斯卓豪让卫斯理等人从镇上居民手中搜刮来的3万元钱财分发给了他们,这些钱轻易就收买了他们,所以如果奈斯盖尔有机会,当然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再次收买他们,再次让他们背叛斯卓豪。

“忠诚只有回报才能保持忠诚”,这句话其实注解了忠诚和背叛的关系,没有回报的忠诚就是背叛,所以柯克·道格拉斯在这部自导自演的电影中就是在阐释背叛者“存在就是合理”的问题,在电影中,背叛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剧情上的反转。以斯卓豪为首脑的劫匪,因为内鬼的出卖,被奈斯盖尔率领的团队堵在小木屋里,最后斯卓豪的兄弟被团灭,连同抢劫来的4万元化为灰烬,斯卓豪侥幸逃离,奈斯盖尔穷追不舍,在击毙了山谷深处的另一伙劫匪之后,斯卓豪被捉拿归案,回到小镇的他以为成功在望,在举行的欢迎仪式上发表了激情的演讲,即将成为参议员的他立志将打击罪犯列为自己最主要的工作。但是在他踌躇满志押解斯卓豪乘坐专列去领赏时,斯卓豪利用一根小小的火柴棒成功越狱,不仅越狱,而且还抓住了奈斯盖尔,当斯卓豪重新将双手捆绑的奈斯盖尔带回镇里,输和赢就出现了反转,奈斯盖尔更像是一个被打击的罪犯,当然当他将3万元钱分发给奈斯盖尔的手下,让他们“归顺”自己,更是完成了一次彻底的置换。

导演: 柯克·道格拉斯
编剧: 克里斯托弗·克诺夫 / 威廉·罗伯茨
主演: 柯克·道格拉斯 / 布鲁斯·邓恩 / 博·霍普金斯
类型: 西部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1975-06-04
片长: 92 分钟
又名: 叛逆 / 铁血英豪

从情节上来说,这种反转具有很大的观赏性,荒漠、酒馆、火车、抢占、西部小镇,构成了道格拉斯的西部片特征,而从主题上来说,这是一个反讽的电影,这个反讽的主题就是背叛。斯卓豪的确是无恶不作的劫匪,他的团伙抢劫钱财,也杀害无辜的人,镇上的治安官被枪杀就是证明,但是他一再强调这是环境所致,这里隐含的意义就在于西部被拓展本身就是一个政治意义上的“抢劫”过程,建设铁轨就成为他口中推进社会进步的标志,他说参与政治的目的是带来更有秩序的社会,而进步和秩序就意味着打击像斯卓豪一样的罪犯,“每个我要缉拿的罪犯,不是在牢里就是在坟墓里。”但实际上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奈斯盖尔政治野心,他一心想要成为参议员,将斯卓豪捉拿归案将是他政治生命的重要砝码。只有两个人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一个是斯卓豪,他在设计逃离又反捕了奈斯盖尔后就说,“我是一个贼而你是一个骗子。”贼和骗子具有的同一性就在于他们都把利益放在首位,都善于欺骗,都不具有真正的忠诚,还有一个是镇上报社的赫尔曼,他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这也许是舆论所需要的珍贵品质,但是赫尔曼却只有单腿——这个充满隐喻的角色也许就是道格拉斯想要表达的一种残缺。

劫匪是贼,政客是骗子,其实在这个意义上电影的主题已经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西部动作片,但是在背叛和反转意义上,电影还有更为深刻的主题。背叛者是谁?除了最后那些跟了钱走的警员之外,其实电影中出现了多个背叛者,斯卓豪的行迹被暴露最后被团灭,就是因为出现了内鬼潘策曼,潘策曼出卖情报给奈斯盖尔就是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利益,当然最后他被斯卓豪杀死;警员们将斯卓豪缉拿回镇里,得到了镇里居民的欢迎,他们成为了英雄,很多女孩子和警探们在专列上约会,而开咖啡馆的凯瑟琳也和警员们勾搭在一起,这是对丈夫的背叛,当她的丈夫最后得知了妻子的背叛,他毅然拿起了枪,但是最后却被警员打死。背叛者是潘策曼,是凯瑟琳,他们都为自己的背叛付出了代价,最后警探们背叛奈斯盖尔,其实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出路,而这种出路选择就是:“每天都能活着就是好日子。”所以所谓背叛都是走投无路下的一种选择,都是为了生存的妥协。

而在电影中真正隐藏的最大的背叛者就是镇上的居民,他们在斯卓豪闯入镇子打死了潘策曼和治安官之后,显得极为不安,当奈斯盖尔抓捕了斯卓豪回到镇子,大家鼓掌欢呼,还举行了盛大的狂欢活动,而当斯卓豪揭露了奈斯盖尔的骗局,大家也终于清醒了,在奈斯盖尔呼唤大家帮助自己的时候,谁也没有提供援手。在故事发展的过程中,从拥护奈斯盖尔到背弃奈斯盖尔,从惩处斯卓豪到无视斯卓豪,镇上的居民就扮演了背叛者的角色,而这种背叛隐而不露,道格拉斯用这个隐秘的背叛者所传递的用意就在于:在被遮掩的政治谎言面前,他们总是容易被骗,他们缺少赫尔曼独立的判断能力,而这就是道格拉斯所要讽刺的乌合之众,当警员们选择3万元作为自己的出路,这何尝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有乌合之众才会在更替首领之后转变立场,那么在可能性意义上,他们会再次被收买再次背叛斯卓豪这个领导者。

《大鹰啸》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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