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3-21《马戏团序曲》:不可抵达之真相
一部电影,16分钟或者19分钟,有开场的片名,有结束的字幕,它被制作,它被放映,它需要作者和读者之间必要的共鸣,它必然会带来文本的诠释和解读?
一部电影作为一个影像文本,其独立状态是一种表象的存在,更外部的信息则是关于作者苏珊·皮特的:苏珊·皮特从1970年开始创作了十几部动画作品,代表作有1970年的《碗》、1979年的《芦苇》、1995年的《欢乐街》等,曾获得洛克菲勒基金会合作基金、富步莱特法案基金学者奖和哈福大学研究基金等,在全世界众多的电影节和沙龙展、大学和博物馆播放……仅此而已?的确仅此而已,《马戏团序曲》作为苏珊·皮特的第一部动画作品进入如我一样的观者世界,其实文本依然是那个属于作者的文本,读者依然是被关在文本之外的读者,那么,在这个名为杰弗逊马戏团上演的“序曲”是不是永远呈现一种封闭状态?
“马戏团”首先必然是一个封闭的场所,只有买票进场才能打开这个世界,才能观看里面的演出,才能有舞台上的序曲,才能有掌声;“马戏团”演出是真人演出,但是里面的真人都是演员,里面的节目就像魔术,演员和魔术呈现给观众的就是一种虚构的存在,它永远不是真实的,当然更没有真相;进入马戏团之后,身为观众可以而和演出保持一定的距离,可以完全沉醉其中,甚至可以是其中的参与者,但必须能全身而退……这些都是马戏团的固有特性,那么在进入苏珊·皮特的杰弗逊马戏团之前,也必须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而实际上,苏珊·皮特制造了19分钟的马戏团节目,就是不断在提示你这些关于马戏团的注意事项,或者更为直接的说法是:马戏团演出就是不可抵达之真相——观众无法抵达真相,因为真相永远不可抵达。
导演: 苏珊·皮特 |
护士打扮的小女孩采摘树上的红苹果,又安装上了 如灯泡一样的装置,于是树上出现了血红的大口,小女孩和大口接吻,这是怎样一种变异?胖子走上舞台,脚是不停转动的轮子,但是没有头,这是怎样一种切割?曲型盘绕的头从红色身体掉落、滚动,又被接上身体,唱歌的女人放出想屁,推婴儿车的母亲安抚着里面像猴子一样的孩子,这一切又是怎样的组合?没有规范,没有合理,只有扭曲、变形,只有破碎、混乱,那么这样的马戏团如何让你进入,甚至全身而退也不会发生。在某种意义上,苏珊·皮特就是以马戏团的名义拒绝观众进入,这种拒绝的态度让马戏团变成了自足的系统,而且是只属于作者的自足系统,那么好了,当观众睁大眼睛,像那个巨幅鲜花图绘上出现睁开的大眼睛,是看见还是不看见?
看见就是不看见,这是苏珊·皮特的实验辩证学,在这个辩证学里,重复、耦合、镜像成为一种暗示:老妇人坐在疾驰的列车上,她的对面座位没有人,但是对面是一个留着位置的存在,这就是镜像之可能,也是看见之可能,而在另一边,另一列火车相向而行,火车的车厢里空无一人,但是也保留着位置,这是被扩展的镜像,也是被延伸的看见;床上躺着的是两个人,当他们起身才发现他们是一体的存在,当他们的脸部都罩着丝袜一样的东西,仿佛面具是不可见的,但是连体的存在,自己就是另一个,另一个就是自己,这是看见,也是看不见;两个女孩在餐厅里跳舞,然后对坐,面对面看见了别人,也看见了自己,但是当另一个消失,是不是镜像的消失?当重现是不是自我的看见?看不见又变成了看见,而再次看见也变成了看不见。
空无一人的位置为来者保留,戴着面罩的孩子连成一体,孪生的女孩消失又重现……这种种的镜像关系是不是马戏团和现实、舞台和观众、虚拟和真实的关系?是不是苏珊·皮特之马戏团内部和睁大眼睛窥视演出之马戏团内部的对立关系?“马戏团序曲”是在说“演出马上开始了”,但是你可以和坐在那里的老妇人、连体的孩子、孪生的女孩一样,可以买票进场,也可以转身离开——把19分钟的文本关掉,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马戏团序曲》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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