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5-16 闭上眼睛的编年史

作为一种叙事的开始,我故意隐含了在之前发生的细节,比如夜晚的行走,比如沉闷的喷嚏,比如没有月光之下的谎言,而正式进入那个通道之前,我也做好了返回的准备,词语堆砌在两侧,鲜活的,不带个人情感,但却可以抵御那边吹袭而来的风。

这当然不是寒冷的冬季,我裸露身体的一部分正需要凉意,在空中飞舞的风是一种信号,完整的信号,它撞击词语,破败不堪来到我面前,却是一道残局,词语包围着,然后消灭,一切都成为新的入口,新的规则,新的秩序,新的肉身。是的,最新的只有时间,唯一的时间,它不紧不慢地来到,不拖泥带水不招惹是非,总之来了,就是我的时间。

我打开这个世界的全部,在时间里呈现出一个迷宫般的小说,玫瑰的名字,还在那里被摊开,被阅读。我的手并没有如修士一般沾湿了指头去翻动书页,陋习之外,我只是把手伸进去,像插进“自由的锋刃”,深入内部,找到每一个词语,工具一种,或者人生一种,都是词语开始的形而下和形而上。但是,那里却没有词语,那里是一片空白,第516页的空白。

数字的启示录,它来了,从实时间的侧翼而来,516也是日期,从0:00开始的编年史,从一而终,从不外溢。所以空白不如是一种对数字寓意的遵守。“晚祷结束两个小时之后,在第六天与第七天交替的深夜,我们进入了‘非洲之终端’。”这句话写在那里,第515页,晚祷结束两个小时之后,是深夜,是第六天和第七天的交替,是轮回?是新生?是开始的结束,是结束的开始,它们重叠在一起,它们属于过去和未来,却重叠在一起,你分辨不出了,你守在那里反而被压在了重叠的时间之下。

必须开启的编年史,是手指翻动的力量,第六天的逃逸和第七天的惩罚,非洲之终端在那里,是开着门,允许进入,允许看到里面的一切,允许翻过去,是空白的516。钟敲响了身体,进入了自己的“非洲之终端”,数字完成了命名,516开始了,从空白处开始,我的手指还插在那里,却没有鲜血。

生的意义是沾满鲜血的,死也一样。所以在这个生命的过程中,红色见证着开始和结束,它不等同于夜的黑,不等同于纸的白,也不等同于风的无色,红色是一个词语,是一个梦境,由时间叠合开始的梦境,编年史必须重重地从空白的地方入睡,然后看见手指沾湿唾液,看见河流逶迤而去,看见孤舟和明月,看见村庄和鹦鹉,是的,“这里停泊着我的船。”那么就要开始了,就要闭上眼睛,“相信会看到更多的东西”。它缓缓而来,满面都是你认识的表情,然后高兴地告诉你今天的方位——只有今天,才可以被完全地命名,只有今天,才能被赋予一种意义,所以,在黑夜之后,在钟敲响身体之后,世界就亮堂地展开了,一句话和一个吻,深深地刻进身体里,是啊,那身体原来是连风也吹不进去的。

一定是不被抛弃了的梦,回到了可触摸的现实,所以没有那些幻觉,没有虚构的小说,“非洲之终端”其实是一个寓言的困境,一把火可以消灭所有的秘密,但是我也有梦,也有河流,“人是可以梦见梦中之事的”,我故意删去了这句话,在天明的时候瞻仰词语,然后可以从一本书中逃离出来,“一张纸,请沿折痕处撕开”,如果这是我应该的突围,那么一定是走向现实的捷径。火还在那里燃烧,修道院的藏书馆被烧毁了,也烧毁了那些纸张:“一个梦就是一部著作,而许多著作只是梦。”梦之死,也是空白的叙事之死,然后我可以安全的乘上那条“停泊”着的船,在那里开始发现河流。

必须在有水的地方重新开始叙事,重新闭上眼睛,重新命名符号,或者重新通过爱情:

我们通过爱情
获得有河流的城市
有河流的梦
与有河流的身体
——骆一禾:《爱情(二)》

生命只是一个方向,在河流之上必定是向着岸边,向着再次停泊,那身体之上是有纹路的,打开来,像是一个图腾。是的,这一定要找到最后的流向,从词语返回,从城市返回,从某一个梦的边缘返回。其实,风和日丽的一天就是通向编年史的唯一通道,它仿佛又开始孕育生命,仿佛还在那里成长为一种时间的标记,河流之水不枯竭,爱情就是在那里闪耀出波光粼粼的色泽。是的,红色的生命意义回来了,是关于一杯醇酒,一种夜晚的享受,也是水,也是河流,也是关于闭上眼睛的沉溺。而时间呢?“我们已经忘了时间是什么,或者倒不如说时间利用空间的隐喻这种迂回办法让人把它给忘了。”遗忘时时提醒的刻度,就是遗忘规则,遗忘会到达的目的地。时间在那里,可以不打扰和不被打扰,而在那里只剩下红色的诱惑,只剩下爱情的河流。

从梦开始,到爱情的河流结束,这闭上眼睛的编年史又在那里停泊成一艘船,那么所有可以兑现的叙事呢?所有现实之中的记忆呢?没有忽略,也没有遗忘,从那里展开也从那里收拢,我在中间,是存在于自我宇宙中的符号,所以我必须在完成仪式之前,把所有可触及的细节都陈列出来,小心翼翼地说起贴着标签的词语,以及数字,就像闭上眼睛默诵着神谕,放大的现实里只有隐喻,比如73.5的数字游戏,比如107.30的价格总目,暗含着一些人生的密码,解不开就在那里放置着,直到时间的尽头为止。其实,对于过去的时间,都是不可追回的,也就有了唯一的现实可能,而在那些隐喻的世界里,我编织的符码对应着身体之外的诉求:“时间是你自己无中生有地制造出来的,你把它制造出来是为了自己能活着,假造出一个幻象,仿佛你能在地球上多停留一阵。”

“在某种意义上,明天还是看不见的日子。”那么谁会在乎陈旧的明天?在乎日复一日的重复和机械的编年史?它在心里在无限中,在偶然的词语里,它不开放却在书写,甚至没有篡改的痕迹,就是保持着一种姿势,一种被命名而不逃逸的姿势,恰好可以捕获我。是的,这就是新的秩序,三十八度的主题词,是被掀开一页的记录,春光里是一些阳光洒下来,落着,变成了永恒的影子。手指再也打不开了,它完整地保持了自己的身体,不被占有不被命名,像闭上眼睛的那个瞬间,其实是看到了更多的存在。

一天长及一生,而我其实并没有阅读那本被火烧掉的书,“这正是一篇没有目的文章,我已经不在那儿了。”我出走的时候,没有风,对于逝去时间的偷窥,“重点在记得”,我记得河流在水里,记得船上有梦境,记得我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像一小段不可重复的铭文,只露出了一小段的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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