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7-26 文本最终成为文本
不是遗忘,是被挤走的时间——被动语态已经侵袭了我的生活,和习惯。没有预告,没有调整,却是必须要将自己从有限的时间里退出来,所谓不合时宜,不是自己驾驭不了自己的时间,而是被迫撤离。
我指的是阅读,以及阅读之后的评论。博客里的记录,变成一种象征,拥有的象征,过去的象征,经历的象征,只有强大的可怕力量才会改变,我以为是很少会有这样的力量,当放弃了很多的时候,很多东西已经成为自我的一部分,融进了思想和心灵,融进了不愿退出的生活。而没有想到的,这一切却轻而易举地击败了我,我说的是计划被打乱,习惯被改变,而且元气大伤没有还手之力。
从上周就开始了,因为一个任务,完全和我没有关系的任务,却将我拉扯进去,毫无否定的权力。所以尽管还是在家里用有限的时间阅读,但是对于阅读之后的思考却被搁置下来,从用一个星期的时间结束的《地下世界》开始——那些充斥着假装的13数字的文本,也是我从7月13日开始的阅读,是巧合?是注定要用自己的生活去融进每一个段落,每一个故事,每一张夹页,黑和白如此清晰有如此着迷。继而是一天一本的《沉思录》、《一起吃饭的人》和《行间距》,我说过那些红色的书签带还没有插进任何一个夹页,书页就已经被翻到了最后一页,几年的记录和写作,却在几个小时里翻阅完毕,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对“他们”写作的无情解构,还是我急于求成阅读习惯的又一次实践。总之,仅仅是翻阅,仅仅是摘录,仅仅是开合之间的动作。
文本之后,当时间被挤走,必然是有些惶惑和茫然,我说的是阅读之后的思考,变成了一种更直接的消费,它们都在我的博客里保留着一个位置,是草稿,是空缺,只留下最基本的文字,属于他们的文字,却没有变成自己的感受。一天,又一天,直到今天。当完成任务,那个毫不相关的任务之后,我必须让自己归位。而在归位之前,是将这些草稿公开是将这些空缺填补完成。所以,时间被加倍偿还,从早上到中午,再到下午,甚至是晚上。它们是不能离我远去的,我是不能撒手不管的,这是我的现实,这是我的态度。
当完成最后7000余字的书评写完,一个星期以来的草稿和空缺终于归档,四本文本又变成了我已经消费的物品,它们整齐地躺在我的眼前,没有再次被翻开的计划,也没有重新审视的想法,它们将被带回我的书房,按照顺序堆放在“已阅书目”的序列里,然后等到一年最后的时光被敲上印章,完成最后的归档。
归位之后,是对于文字的些许感受,是的,有时候自己也成为了任务本身,自己也成了计划的一部分,所谓阅读有时候是按部就班,有时候只是一段引用。回顾的引用里,是《地下世界》的那段话:
在书本里,时间在一句话之间便过去了,有时是几个月,有时是许多年。写下一个单词,跳过一个十年。在他这个岁数,生活在没有余地的世界上,现实的时间与书本上的情况已无大的差别。
这是对于此次归档的隐喻?时间和文本,现实和阅读,一个单词或者一段生活,不是对等,只是一掠而过,是不留下任何刻骨铭心的东西,被挤走的时间如此,被拉回来的时间也是如此,就像在《行间距》里已经被引用的那一段没有行间距的诗一样,是茫然:
戏剧的布局?
灵魂的布局?
我们将从中获得短暂的力量
或是 从中获得确定的历史感?
——翟永明《游湖记》
短暂的力量是完全在自己的时间里获得,但是变化的不只是戏剧不只是湖上的演出,也不只是对于历史的虚无感,而是看到了听到了一些灵魂的声音,如此嘈杂如此单薄,却要自己去寻找最后的答案。除却那些被写成的文字和文本,是不是一定会有满足感?马可·奥勒留在《沉思录》里却写到了一个寓言:
这个人没有束袍,那个人没有书,但他们都是哲人;第三个浑身赤裸,说,“我手里没有面包,但我紧握着理性。”我呢,我从知识中得到了养分,却还没能把握住理性。(4.30)
没有束袍没有书的哲人,赤裸的人具有的理性,以及拿着面包得到养分却没有理性的自我,在任何一种人生中,我们总是缺少完满的注解,有时候仅仅是看见仅仅是经过,却始终找不到离真理最近的那个位置。是的,我们都是被自己虚化掉的,就像在诗歌的天上,只有空洞的象征,只有废话,而我们始终离自己很远的“一段距离”
天上究竟有什么
我不知道
就像我们的飞机
并没有飞到天上一样
我们的飞机
飞在海拔10000米左右
它离天上
还有一段距离
——杨黎《天上》
阅读完毕,补充完毕,当文本最终成为文本,时间也再次成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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