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4-19 今后大地上的影子排列成行

小心翼翼地踱过一首诗的边缘，发现句子已经被改写了。其实那是一首“无题”的诗，类似于那星星般的省略号，关于一碗盐水交换的春天，关于孩子的童话故事，是有味道的一种想象，可是当被命名为无题，当词语被替换，那些排列成行的何止是影子，何止是大地上的那些乌托邦。

今后，只有这样一个词语，才让人感觉是一个不被命名的状态，它趋向于未知，趋向于变化，趋向于无限可能。是的，不在今后的状态下，一切都是被安排的，一切都难以逃脱被规定的故事，像一个程序，用代码编制而成，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不安全，而是破坏，甚至是毁灭。所以在小心翼翼计算着时间的当下，会把影子看成是另一个存在，看成是离开自己身体的一次努力，或者就希望在“今后”的虚拟时间里，多少能够插进去一些自己的东西。

而现在面对的只能是没完没了的繁复状态。它是从白天到黑夜的单行道，它是从开始到结束的单行线，它是机械的重复，是停不下来的无聊。其实对于生活而言，所看见的也只有自己被拉着进入的现实，“没完没了”已经不是一个词语，它逼近了可能承受的底线，就在那里被浓重地画出标记，然后告诉你不能逾越，那么明明白白地在规定的线路上行走。其实时间也在自己看的见的地方，流逝而去的时候你根本没办法阻止，就眼睁睁地它从身边比自己更快的速度走远。

我说的是不是暂时现象，不是一种新的变化，它其实早就带有了暴力性质，只是在我无数次不理睬的情况下，看起来才显得平静。是的，都是他们的生活，那些陌生而遥远的存在，那些令人作呕又可笑的行为，你却回避不了，当然也无法逃离。而在这样一种没完没了的状态下，只能活出一个不像自己的影子，让别人来控制和主宰你，让别人以为这就是应该有的状态。

而我只是低着头，也不做声，当然不去遇到不属于自己的影子。朝前面走的时候，只有灯光，明明亮亮地在我前面，即使潮湿的角落，也会照到。所以我是向着没有影子的方向行走，夜是没有那么喧闹了，走着走着我宁可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出发的，宁可是自己站着睡觉，让那些被控制的时间迅疾从我边上消失。站着睡觉，是不需要有完整的梦的，甚至不需要把自己的肚子填饱，所以在“单行道”里，是可以用嘲笑来抵御那一个被控制的自己，幽暗阴影里紧紧黏附的也不是孤寂，而是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出卖，就像出卖这个没完没了的世界。

“空肚子的人讲述梦时，仿佛在说梦话。”那是影子在说梦话，我没有听见，雨下了一整天，现在可以在一盏灯下走自己的路，而今后大地上排列成行的可能是影子，也可能是时间，可能是梦话，也可能只是词语。我在空肚子的时候，推开了书店的门，在“钟表和金饰”的名录下读到宛如沉睡中醒来的句子：“书的页码就像悬挂在小说人物头上的生命之钟一样，在一秒一秒地流逝，有谁未曾匆匆向它投去令人不禁生畏的一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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