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4-15 或者,牛儿不在星期五吃草

有一片匀速生长的牧草,可供17头牛吃30天,或可供19头牛吃24天。原来有若干头牛在草地上吃草,吃6天后卖了4头,余下的牛再吃2天便将草吃完,问原来有牛多少头?

现在是春天,草儿正在茁壮成长,可是在这个躲在房间里的夜晚,如何触摸到正在成长的春天?如何计算若干头牛对牧草的消耗?不是应景的现实,是被一些题目带进了一种假设里,假设这个春天是自然健康的,假设这些牛是和平共处的,假设牧草是不被人为破坏的,那么从这一个星期翻到另一个星期,从这个春天过渡到下一个春天,那些草还会均匀地长出来,还会在走完星期五的日子里变成一种风景。

写在纸上,称之为“习题”,而且是“易错题”,平平整整地铺在小五的桌子上,铺在这个不被打扰的夜晚,铺在这个隔离了现实春天的星期四。星期四是昨天,星期六是明天,而在过去了昨天和未到的明天之间,小五必须像他们一样,无法离开地进入到星期五的春光中。起床、洗漱、吃早饭,然后背着书包从73级台阶走下去,然后和他们一样跨进校门,然后看见一张铺开的试卷,然后解答一道和春天无关的题,牛不在上坡上,只在牧场里,不在春天里,只在白纸上。

星期五的一天,或者没有会吃草的牛,小五一定是没有见过真正会吃草的牛,一定没有见过均匀生长的草,所以在星期五之前的那个夜晚,他算不出牛到底有多少头。牛吃草是摆在星期四卷子里的一个疑问,生长量在哪里,原有草量是多少?或者如何确定量的平衡,如何设定不变的数值?再或者,牛顿在哪里观察,那些牛还会吃他曾经见过自由落体的苹果吗?其实,星期五之前的许多日子,小五都不在一张写满牛吃草问题的纸上,他想着可以独立完成的关于手机的调查报告,做着关于太阳能转化为动能的科学小车,或者是在星期五后面即将到来的欧冠决赛和四年一度的欧洲杯。

星期四的夜晚,他甚至以一种裸体的睡眠方式迎接星期五的到来。裸睡在一个春天的夜晚,他是接近某种自然状态的,可是总是辗转着,半梦半醒的,甚至还有那一两声的梦呓,进入夜晚,却又把自己推出去,向左侧向右侧,整个夜晚仿佛是断裂的。自然的状态,扰乱的夜晚,在星期四永远过去却还没有看见吃着牧草的牛,小五的星期五似乎以一种遭遇的方式出现的。星期五是一个阴雨的星期五,是一个考试的星期五,甚至是一个自己会走向何处的星期五。

所以牛一定会在试卷上吃草,所以草一定应该均匀生长,牛在语文的阅读里,牛在数学的变量中,牛在科学的解释中,牛在英语的翻译里。而如果牛顺利吃到了草,顺利从星期五的春天找到了是答案,对于小五来说,是无数个星期六,无数个星期天,无数个和游戏、足球有关的日子,无数个没有试卷的春天——他想好了星期天的PPT制作,计划了马上到来的欧洲杯比赛,筹划着暑假开始的足球运动。可是星期五是一整天,漫长度过的一整天,漫长等待的一整天:从背着书包到学校,从打开试卷做题目,到放学回来被询问,以及到最后回家之前等结果,最漫长的星期五也是最后的星期五。

然后是在这个已经没有其他意义的星期五夜晚,小五没有做一道题的作业,只是打开了电视机,在间隔了许多期之后重新收看《奔跑吧,兄弟!》第四季。星期五已过,牧草在别处,牛在别处,牛顿也在别处——在特定的期五,均匀生长的草只是一个假设,若干头牛只是一个假设,甚至春天也是一个假设,如果每头牛吃草的速度不一样,如果牛的吃草量不同,如果牛的心情有变化,如果牛的食欲不佳,如何把数字转化为方程,如何把动态变化转化为平衡,如何把星期五当成是另一个起点?

星期五,不是春天的唯一一天,星期五,不是只有牛在自然之中,星期五,不是一个可以用简单的方程化解所有问题的过程,星期五之前是裸睡的星期四,星期五之后是游戏的星期六,星期五只是所有日子的一个假设,星期五也是一个必须经历的仪式,它上面写着两个字:或者,或者是一种选择,或者是一个练习,或者是自然的生长,或者是“或。者”——一个可能的人,我的博客记录整整90个月,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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