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0-16 《爱,牵手》:只要遇“见”
牵手,是利奥牵起了女孩乔安娜的手臂,被带着走向自己的家,也是利奥牵起了男同学加百利的手臂,走向一种两个人都渴望的感觉。对于一个看不见世界的盲人来说,不管是谁的手臂,在他牵住而被带向一种新的生活时候,就是最美好的遇见——遇而看见,是打开了盲者爱的世界。
在加百利出现之前,盲人利奥的世界就只有乔安娜的那条手臂,那是女性细腻的手,那是散发着异性感觉的手,不管是在课堂上学习讨论,还是放学后送他回家,乔安娜无疑是一个向导,那个世界被打开的时候,利奥或者并不缺少“看见”:课堂上老师讲述的内容,乔安娜会耐心为他解读,就在邻座,她几乎是他的守护者;而放学,乔安娜也会带着利奥,从自己回家相反的方向带他回家,给他开锁,然后自己一个人再返回。
无疑,这是一种纯真的友情。对于利奥来说,外面的世界是不可见的,这种不可见仿佛是一种隔阂,不仅自己处在一种孤立的位置上,而且也会被同学嘲笑、欺负,而乔安娜不仅教他学习、带他回家,也在精神上成为他的朋友,她会维护他,帮助他,对于同学的嘲笑、欺负,她会挺身而出。而在两个人的时候,她也会按摩他的头,给他讲自己看到的那些故事。盲人世界里,乔安娜就是那根拐杖,甚至也不单是拐杖,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有某种隐约的爱,这是超越同学之情的存在,而这种爱或许利奥也感受到了,但是新同学加百利出现之后,就很明显地表露出来,他告诉利奥,从乔安娜的眼光中能感觉到内心世界的那种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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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 丹尼尔·里贝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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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加百利出现了,他是班里新来的同学,坐在利奥的后座。这是他们遇见的开始,而这个开始也像乔安娜对待利奥一样,表现出的是关心,是帮助,是平等的同学情。但是当“第三者”介入的时候,那个世界忽然发生了改变:本来两个人的世界变成了三个人,本来拉着的手臂是乔安娜的,现在变成了加百利。第一次当利奥的手从乔安娜的手臂中抽出,放在加百利的手臂上的时候,或者也是一种偶然,但是之后这个动作却变成了常态,而在手臂的更换过程中,那种爱也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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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牵手》电影海报 |
三个人一起学习一起游戏一起聊天,慢慢变成了两个人,从前似乎乔安娜只是送他到门口,而现在加百利走上了楼,并且和利奥坐在一起学数学,而利奥也第一次问乔安娜加百利长什么样,甚至在两个人的时候,利奥告诉加百利:“我像我爱上他了。”乔安娜是惊讶,也是一种伤心,“你说爱上是什么意思?”“就是男友的感觉。”这是利奥内心的一个秘密,当他告诉乔安娜的时候,他没有看见她惊愕的表情,疑惑的目光,以及不安的神态,这是一种无视,而这种无视也是他终于内心的一种表达。
乔安娜让他看见了一个世界,加百利又让他看见了另一个世界,而其实这种爱的表达并不是单向的,在加百利送利奥回家的那天,利奥转过身去脱掉了自己的外衣,然后换上了另一件衣服,在整个过程中,加百利一直看着他的后背,这种身体语言是一种暗示,也是在唤醒加百利;而当加百利把外套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利奥也拿起了那间散发着温度的衣服,放在鼻子前闻着。利奥的后背,加百利的衣服,都是身体的一种暗示,当两个人以不同的方式表达内心的感受时,他们其实是在呼应。
但此时的呼应还是一种隐秘的状态,那次乔安娜有事没有送利奥回家,利奥一个人开了门,坐在床沿上,当他听到外面有人进来的时候,以为是乔安娜:“我说爱上加百利,我以为你会吃醋。”甚至利奥被吻了也以为是乔安娜,但其实,站在他面前的是加百利,他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微笑转身而去,而当乔安娜走进来,告诉自己迟到的原因时,利奥才恍然大悟,而对于这一次的“误解”,他反而是高兴的,和加百利离开时一样,他的脸上带着会心的微笑。
微笑是当那一种隐秘的同性之爱公开之后的表情,两个人的呼应终于彻底打开了那一扇门,两个人的爱恋终于彻底“遇见”。对于利奥来说,盲人看见这个世界,依靠的是乔安娜的帮助,更依靠加百利和自己心灵相通的爱。同志的感情,或许就像利奥一样,只能在内心深处,不被人看见,但是他渴望看见世界,“我不想一个人回家”,就是内心的呼喊,所以当他的手被牵着走向那个世界的时候,他仿佛拥有了一双眼睛,终于遇到并且看见,这是幸运的呼应,这是纯真的爱恋,遇见彼此,看见世界,是生活在隐秘世界的人渴望的那种爱。也正是因为利奥是盲人,无法看见外面的世界,他心中的爱就无关外貌,无关肉体,只是精神意义的一次牵手,是灵魂中最纯洁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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