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1-25 《德州电锯杀人狂》:我们内心的恐惧情结

突然想起又持续不断的电锯声,从1974年传来,当托比·霍伯用一把锋利的电锯切割开活生生的肉体的时候,完全触及了人的感官底线,而在感官底线被击破的观影体验中,内心的恐惧情结似乎就这样以影像的方式被唤醒了,未知,畸形,病态,恶心,血腥,诸元素结合在一起,是彻底打开了那一个在痛苦和折磨中上演的死亡入口,甚至没有正义,如何才能完成最基本的自救和他救?

即使1974年的电锯声远去,当内心的恐惧情结被唤醒之后,那种恐怖的声音就从来没有在影像世界里消失后,于是有了《德州电锯杀人狂》的前传,有了第二部、第三部、第四部,有了翻拍版、3D版,诸如此类的“电锯杀人”系列,在揭开那个隐秘的世界同时,以不同的方式不断刺激着人类的感官体验。“30年前的档案解封,查找到了1300件物证,最重要的是那把电锯。”2003年马库斯·尼斯佩尔的同名电影里,崔维斯郡立警局打开这个尘封的档案时,提到的关键物件就是那把电锯,这是作为电影道具的电锯,也是托比·霍伯第一次触及感官底线的电锯,更是不断唤醒恐惧情结的电锯。

没有看过1974年的版本,对于马库斯·尼斯佩尔翻拍的电影,亦是充满了某种曲折的味道,先是从网上搜索,由于中文和英文都同名,所以无法辨析是1974年的版本还是2003年翻拍的版本,总之是放入了收藏夹,而在打开第一个镜头开始,似乎也不再分别是哪一个版本,顺着打开的恐怖气氛而进入其中,但是在中间却突然无法打开,未名网站的不稳定性,使得对于资源的查找更加困难,终于还是在茫茫网络中找到了版本,只是在还算流畅的观影体验中再次被隔断,镜头停滞在那里,对话隐秘在那里,不向前也无法后退,甚至一点击就又返回到开始:1977年的初夏午后,休威特住宅,被发现的第一具尸体,墙上留下的指甲抓印,留在现场的头发丝……诸如此类,又必须再一次进入到预设的恐怖之中。

充满波折,似乎也是对于电锯杀人的某种阐释,越是不顺畅,越是制造恐怖,越是恐怖,却越是需要深入其中,这大约就是我们内心被激活的情结,进入而看见,是期待我们的眼睛发现真相,可是在整个电影根本不提供完整因果的时候,这种真相也仅仅变成了案件本身的还原:小男孩杰戴到底和死去的女人有什么关系?那个在女人身边的小孩是不是偷来的?警长和加油站里的老太婆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会对杀人狂的屠戮行为视而不见?如此种种,其实没有提供答案,或者马库斯·尼斯佩尔根本就不想在结果出现之后回溯原因,因为这是一个必须被封闭在恐怖世界里的故事,一切的原因,一切的真相,都在压抑、诡异、变态的世界里,被化解为一种永远的悬疑。

: 马库斯·尼斯佩尔
编剧: Scott Kosar / 托比·霍珀 / Kim Henkel
主演: 杰西卡·贝尔 / 乔纳森·塔克 / 艾丽卡·李尔森 / 迈克·沃格尔 / 艾里克·巴弗尔 / 更多...
类型: 恐怖 / 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2003-10-17
片长: 98 分钟
又名: 新德州电锯杀人狂/德州电锯杀人狂2003

而在恐怖到来之前,那种美好的青春激情,初夏的快乐时光,音乐的疯狂体验,似乎完全在恐怖之外营造了气氛。一辆前往音乐会的车,载着五个男女青年,后座两个人无休止的激吻,前座男女关于爱情的讨论,甚至还有那一枚钻戒,似乎都把故事放置在一种浪漫的氛围里。一个初夏的午后,一条无人经过的路,一辆封闭着车门的汽车,本身就慢慢地把故事带向一种噩梦般的叙事中,他们似乎更像闯入者,带着某种现实中应有的激情、更狂、青春和快乐,突然就闯入了无法摆脱的噩梦中,于是寻找那个出口就变成了无法完成的任务。

似乎以偶然的方式进入其中,一阵刹车,是因为在道路中央出现了一个正在行走的女子,她不避让车辆,也没有差点被装上的恐慌感,这种不正常的举动一下子解构了日常规则,而当车上两个女孩艾琳和佩柏以人道主义的方式把女孩拉上车的时候,这个故事就走向了完全未知的道路上。“离开,我要离开,我要回家。”女孩一个人说着话,喃喃自语中,她的目光是呆滞的,而眼睛周围呈现的是暗黑的色泽,像是从某一个黑暗的世界中走来。然后坐在最后排的她说了句:“他们全死了。”对于五个人来说,一系列的悬疑就出现了:她是谁?家在哪里?他们是谁?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去?问题越来越多,但是当所有的问题走向未知的时候,其实意味着新的问题出现了,“你们走错了路。”路在何方?正确的路在哪里,错误的路又走向哪个终点?一阵狂吼,一种阻挠:“快停车。”悬疑继续上演,而且变成了可怕的结局:女孩从滴着血的下身拿出那把枪,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枪塞进了嘴巴,把枪口对准了自己,扣动扳机,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那一个血红的洞,从后脑勺,一直延伸到车子后座的玻璃上。

《德州电锯杀人狂》电影海报

她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们都会死的。”警告、预言、哭泣、枪声、死亡,就这样一气呵成,没有解释,当然没有真相,呈现在五个人面前的就是突然之间降临的噩梦,“她干嘛非得挑上我们?”他们开始哭泣,开始呕吐,开始没有原因地大叫,在路上碰到,出于人道主义帮助带她一路,最后却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偶然的遇见,必然的死亡,偶然和必然,以如此奇异的方式打开了整个事件,当选择变成根本没有选择,还有什么可以解释?而在他们行进的路途中,没有遇见任何一个人,道路旁的被丢弃的皮鞋、物品,甚至骷髅一样的东西,已经将他们带入到了无法离开的诡异世界里。

没有原因的进口被打开,没有线索的故事就要上演,由于车上有毒品,他们起先是放弃了报警,但是随着死去的女孩尸体开始发臭,他们只好扔掉了有限的毒品,然后选择建立规则的方式化解恐惧,其目的只有一个:退出去,走回属于自己的那个初夏午后。但是一旦进入,其实再也没有办法逃离了,就像之后他们进入了老奶奶在的加油站,进入了只有小杰戴的废弃房子,进入了那个轮椅上的老人住着的杜威特住宅,进入了无人的小屋,进入了动物尸体陈放的冷冻间,而一切的一切再没有什么外人,再没有什么秩序,再没有什么解救者,他们无路可逃,他们死路一条。

而一切都是被控制的,那双眼睛就在那个木板后面,看着他们做事,听着他们讲话,然后伸出那双暴力的手,拉动那把锋利的电锯,选择时机置他们于死地。恐怖扑面而来,而作为一个世界的入口,用“不见其人,但见其声”的方式打开了那个无处逃逸、却又被牢牢掌控的世界。当五个人把车停在满是水管、器械的废弃屋子前的时候,艾琳和佩柏似乎看见了屋子里闪过的黑影,艾琳一开始并不害怕什么,当她大胆地走进了黑色的屋子,另外的人却站在门口等待,突然传来艾琳的叫喊声,这是声音制造的惊奇:艾琳看见了什么?等大家冲进去,终于看到了艾琳,她指着一个箱子,坎普小心打开了箱子,里面发出怪叫,原来是一只负鼠。像是有惊无险,但是当坎普又关上箱子,却在别处传来另一种声音,又是一个声音制造的惊奇:谁在那里?他们转身,发现了正坐在阴暗角落里的小男孩,他自称是杰戴,他看起来满身肮脏,面目瘦削,目光呆滞,但是似乎是唯一一个正常的人,他告诉了他们自己的名字,说起警长在克劳弗磨坊,从这里不能开车,但是路并不遥远,而且他还问起了那个死去的女孩,“你们对她怎么了?你们保证不伤害我?”他甚至还告诉他们警长“家,喝醉了”。而在这个屠杀故事里,杰戴似乎成为唯一的解救者,当艾琳被警长拖到沙发上的时候,杰戴在门口喊着“奶奶,开门”;当那个杀人狂要把艾琳和摩根杀死的时候,是他带着他们逃出了血腥的地窖,甚至还向杀人狂还击。

但是杰戴并没有从根本上消除不断出现的恐怖声音,艾琳的尖叫,不明原因的碰撞声,似乎只是一个铺垫,真正出现恐怖声音的是在杜威特住宅里,艾琳和坎普去找电话,那间屋子开了门,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和一只在膝上的猫,艾琳去打电话,坎普留在外面,老人也推着轮椅进去了,他帮助艾琳拨打了警察局的电话,艾琳放下电话,却看见老人在卫生间里需要人帮忙,她便出于好意帮助他,但是当门外的坎普为了寻找艾琳进入房间的时候,他看见了挂着的那些器官,看见了那一台缝纫机,看见了各种粘合的物品,看见了在地上行走的猪——当他看见着奇怪的一切,他也被另一双在暗处的眼睛看见,于是背后狠狠的一击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这是一种直接把坎普带向死亡的声音,关上门,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而对于其他人来说,死亡却开始无休止地降临。

电锯声传来的时候,是在寂静的黑夜,是在封闭的房间,是在黑暗的屋子里,就那么打破了所有的规则,当电锯声从背后响起,那声音也是锋利的,它追逐着正在逃跑的艾琳和安迪,然后在白布遮挡的草地上,安迪的一只脚就这样被电锯生生切断,残叫声混合着电锯声,成为血腥的另一种开始;艾琳跑回了停在废弃屋子前面的车子上,此时摩根被警长带走了,只留下佩柏一个人,当两个女人想启动汽车时,电锯声又出来,它切割了汽车的顶棚,当佩柏下车逃离的时候,电锯追上了她,接着是从上而下切割的声音,一个生命就这样连一声惨叫也没有而归于沉寂;当艾琳找到了被铐住双手的摩根,并且在杰戴的帮助下逃离地窖,但是在另一个无名小屋里,杀人狂还是追上了他们,在搏斗中艾琳逃跑,但是无法挣脱手铐的摩根被杀人狂抱起,掉在了灯具上,然后拿起电锯,朝着挣扎着的摩根砍杀过去,切入肉体的电锯发出了怪异的响声;在冷冻库里,艾琳总是听到或近或远的电锯声,而伴随着每一阵响声,她的内心都要经历一种震颤——即使当她用警车撞死了警长,带着那个小孩逃离的时候,路边突然又出现了拿着电锯的杀人狂,朝着她狠狠地砍来……

恐怖的电锯声,制造了声音暴力,它在身后,它在旁边,突然之间就抵达了眼前,突然之间就切进了肉体。但是在声音制造的恐怖之外,在这个看起来完全是噩梦的地方,一切都是以非正常的方式呈现:废弃小屋前的那辆破旧汽车,一直响着喇叭声;老妇人的加油站里,那些猪肉全部被苍蝇盯着,散发着恶臭;在那个杀人狂处理尸体的地窖里,是不断滴落的血水,是被切割的手指、头颅等人体器官,是那些刺进尸体的钩子,是闪亮的刀,是缝制的缝纫机;那个老头坐在轮椅上,却说自己有洁癖;那个警长满脸戾气,竟让摩根模仿女人吞枪自杀的动作,甚至最后怀疑他们杀死了女孩……

恐怖的声音,恐怖的屋子,恐怖的工具,恐怖的人,在这个用锋利的电锯切开人的肉体的杀人狂世界里,马库斯·尼斯佩尔甚至为了恐怖而恐怖,艾琳是唯一的幸存者,她几次从电锯声中逃脱,而其实对付这个杀人狂魔,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除那把电锯,当在冷冻间艾琳发现了那一把锋利的屠刀时,似乎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果然在杀人狂疏忽的时候,艾琳狠狠地砍向了他的手臂,在手起刀落的过程中,杀人狂的手臂被砍断,电锯掉落在地上,但是艾琳没有趁机拿起电锯,而是顾自逃命了,这是最好的一次机会。在杀人狂继续追赶的过程中,他摔倒在地上,电锯也掉落,艾琳也没有趁这个机会反扑;最后驾驶了警长的车逃离时,杀人狂最后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在电锯声里,她也没有像撞上警长一样撞到他,而是为了逃命把机会丧失了。

五个青年死去了四个,艾琳逃生似乎也不是重点,所以当这个“美国史上最大的迷案”在两天之后被警察发现的时候,恐怖其实还没有结束,警局的调查员进入了杜威特住宅,在地窖的炉子里发现了指甲痕和头发,但是在深入调查的时候,却传来一声惨叫——声音的恐惧继续上演,最后是两名调查员不幸遇难,而那个藏在深处、被切断了一条手臂的杀人狂继续着他的恐怖故事,“他有着一张皮革脸,这个案子至今未破。”隐秘而神秘,恐怖而恐惧,从1974年到2003年,从第一部到前传再到第二、第三、第四部,电锯杀人狂作为一种惊悚的符号而存在,它触及了人的感官底线,它制造了最血腥的惨剧,它只为复活我们内心的恐惧情结:不寒而栗,却不想轻易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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