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9-07桂花开出了两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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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云。大行。不利西方。三大五粗的男人站在路口卖麻糍。院子里的桂花开出了两朵。那雨早就下了一个晚上。

句号,句号,还是句号。场景总是独立在那里,如果不被打扰,甚至不被想起,日子和日子之间应该留着一个缝隙,那些句号就这样被安放在缝隙里,不被连接,不被怀想,不被引入到一个文本的固定一页。

但是,即使被翻开了,句号是不是就变成了逗号?独立的场景是不是就连接成了时间的叙事?一样是多云的一天,一样有男人站在街口,一样吆喝着出售那些麻糍,也一样闻到了桂花的味道——当两年前随手记录的生活被再一次提及,仿佛时间没有走远,仿佛一切都在重复。可是,有的东西却已经消逝了:雨始终没有下,距离上一次下雨好像过去了很多季节,而且晚上也没有降临,初秋的日光还是猛烈地照耀着,后来变成了晴空万里,不再是多云的日子,甚至桂花大面积开放了——似乎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所有的故事里都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时间重新醒来?时间被赋予了新意?两年足够改变叙事方式,那时的文字是写在图像下面的:一条路正在开挖,一棵树孤独地成长,一家超市还生意兴隆——图像是即时的,是对于在场的一种记录,如果顺着时间线逆行,很容易看到那被永远定格的一幕,如果不去删除,它将成为历史,在不可改变的时间里保持着独立姿态。但是,图像里是没有桂花的,一朵没有,两朵也没有,似乎隐藏在背后,而当那晚的雨不再下,卖麻糍的男人老去了两岁,桂花可能就是一场纯属虚构的想象。

甚至,那些文字,那张图像,在被一条横线阻隔的下方,如何会成为历史的记忆?放在不可见的地方,其实是安全的:男人永远在街口卖麻糍,雨总是在晚上开始下,当然,桂花也永远不会掉落在地上成为岁月已逝的见证,而在返回到被日常推进的现实,也可以在“大行”的方向中,迎来一个全新的开始:从西,在从东,经过了亮起的绿灯,经过了分叉的道路,最终在第一次抵达的进口,等待一个少年从大门里出来。

也许有些疲惫了,也许还满怀着激情,总之在拥挤的出口处,他一定看见了更开放的世界,身后的那个教室,那个寝室,以及那些留下最初印记的建筑,都是身后暂时可以遗忘的地方。“红灯会持续多久?”回答是:只要绿灯亮起。所以在告别了那里的拥挤之后,一切都是通畅的,依然是大行,依然是回到了起点,而作为这个九月的“头一桩”,里面都是应该听到的回声:“这是头一桩/我理解的事:/时间是斧子的回声/响在树林里。”如果不是回忆,在展开的时间里,会听到许多新鲜的故事:坐在第一排的时候,会不会听见窗外的鸟鸣?夜幕降临的时候,可不可以想起曾经挑灯看球的场景?排队的时候,有没有渴望送进嘴巴的那一顿美食?

新鲜的故事似乎也隐藏在某一条横线之后,但是即使没有完整地叙述,在片段中也能触摸到属于少年的那些“头一桩”。而时间的回响其实属于过去很久远的时代,那里也是一个少年,也是第一次走进去,也是有许多新鲜的故事,可是时间太久了,谁都无法确认真的发生了什么,即使记忆被还原,也只不过是掺杂了太多的想象。甚至,一切都已经改变了,那时的少年是懵懂的,内向的,甚至是害羞的,那时的窗外根本没有鸟鸣,那时的伙食仅仅是一罐霉干菜,那时的故事是三点一线的枯燥和乏味——当那时已远,时间的变形中早就看不见那些人,那些事,就像句号和句号之间,不是安放着记忆,不是为了被连接和怀想。

时间没有唤醒,故事也不再重复,对于“头一桩”的少年来说,其实在进入那个大门之后,一切都是新的开启,即使在这个桂花开放的时节走出来,也只是一个片段的休憩,它需要的是返回:重新落座,重新埋头,重新苦思,重新打开一片天空。一次一次,甚至夹杂着某种厌烦和不安,甚至会被迷惘和焦虑所控制,最后希望也会变得丑陋,最后理想也会变得世俗。但是,一个句号早就放在那里了,走出来的那一天或者也是真正告别的时刻,管它雨是不是下了一个晚上,管它街口的红绿灯什么时候亮起,管它卖麻糍的男人是不是又老去了——“我们的旅行应当是这样:/庄严,可被雕刻。”

距离太远的未来,和距离太远的过去一样,都藏在别人看不见的横线里,随它身后纷纷,只要身前都是风景,随它时间湮没,只要此时此刻都在,那么好了,在回家之后,吃一顿饱餐,冲一个热浴,看一场球赛,或者在无人打扰的地方呼呼大睡,管它桂花开了几朵,时间去了哪里,“此刻就是今天了。此刻便是此刻且永远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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