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18《治疗之外》:我们三个人去度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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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那间发生了太多误会的法国餐厅,布鲁斯和普鲁登丝就像恋人般走向了城市,落日余晖就像他们可能的爱情一样美。但是镜头里却是高高耸立的埃菲尔铁塔,这是真实的巴黎?还是铁塔仅仅是镜头里的模型?而在铁塔的旁边是塔吊,和铁塔刚好构成了一种垂直关系,一个是巴黎的标志,一个是建设的象征,它们的垂直关系似乎构成了这个城市的纵坐标和横坐标,在纵坐标和横坐标构成的坐标系里,许多故事已经发生,许多故事正在发生,许多故事将要发生,它们都是“治疗之外”的普通生活。

但是罗伯特·奥特曼的所谓巴黎生活就像是某种模型的存在,甚至那个埃菲尔铁塔和塔吊在电影最后出现,完全是一种隐喻意义:铁塔是文明的象征还是男性的符号?塔吊是建设未完成的证明,还是在戳破铁塔的秘密?如果这是一种过度解读,奥塔慢仅仅是通过这两种建筑景观反映城市的日常生活,那么回到“治疗之外”的议题,当生活在“治疗之外”发生,它不是意味着健康和正常,而是疾病成为一种通病,“治疗之外”也还是治疗,治疗之上也还是要治疗,所有人都在错位、错乱中变成“无药可救”者,但是如此具有社会性批判的主题,在奥特曼的叙事中,完全变成了戏谑,它是疯狂的,它是矛盾的,它是迷失的,它是怪诞的,在泪成为笑中完成了对疾病的解构,在嬉笑怒骂中构筑了芸芸众生的杂烩世界。

“治疗之外”,首先是治疗之内。治疗当然有医生,有病人,医生和病人构成的是一个呼应的关系,在治疗关系里,又必然构成主体和客体的关系。医生有两位,一位是斯图尔特,他接待进行治疗的病人包括妇人紫紫和普鲁登丝,但是紫紫和普鲁登丝又不完全是病人,紫紫只是在餐厅看见布鲁斯和普鲁登丝在一起的时候,才感觉到事情不妙,因为布鲁斯和自己的儿子鲍勃是同性恋关系,他们同居已经一年,紫紫担心鲍勃知道这件事后会自杀,所以她找到了斯图尔特,寻求帮助,所以紫紫不是病人,那么在紫紫取消了病人身份的时候,斯图尔特的治疗师身份也被取消了,这便成为了“治疗之外”的故事;普鲁登丝是病人,她向斯图尔特说起自己无法正常和人建立关系,所以感到苦恼,这就是在她和布鲁斯通过杂志的相亲广告在餐厅见面后发生的事,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声音中夹杂着外面汽车碰撞的声音,这一声音的隐约插入也意味着看起来正常的医患关系被破坏了,很有意思的镜头是,在普鲁登丝并不同意斯图尔特的时候,她反而坐到了斯图尔特的位置,而斯图尔特又坐到了患者的位置上,位置发生了互换,身份也发生了改变,当然医患关系也彻底不存在了。

导演: 罗伯特·奥特曼
编剧: 克里斯托弗·迪朗
主演: 朱丽·哈基提 / 杰夫·高布伦 / 格兰达·杰克逊 / 汤姆·康蒂 / 克里斯托弗·格斯特
类型: 喜剧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1987-02-27
片长: 93 分钟
又名: 无药可救

位置和身份的互换就带来了“治疗之外”更深的问题,所谓治疗师也是病人,普鲁登丝和斯图尔特的关系不是医患关系,而是情人关系,或者至少他们曾经有过,斯图尔特说她的问题就在于“长时间想要性生活的人是有病的”,因为她害怕真正的男人,所以只能选择和双性恋的布鲁斯在一起——布鲁斯和鲍勃是同性恋,但是他在普鲁登丝面前却说自己是个双性恋,而且还说起自己和妻子莎莉结婚六年后离婚了。斯图尔特做出这样的判断不是因为自己是治疗师,而是根据自己和普鲁登丝的关系而下结论的,这其中就掺杂了“治疗之外”的主观想法,针对斯图尔特的说法,普鲁登丝更是一针见血指出:“但是你早泄。”在普鲁登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对调的医患关系再一次被强化了,医生有着难言之隐,那他又该接受怎样的治疗?

在斯图尔特作为医生、紫紫和普鲁登丝作为患者的“治疗之外”,还有另一个医生,她就是夏洛特,而他的病人是布鲁斯,这看起来像是比较正常的医患关系,布鲁斯在和普鲁登丝分开之后就来到了夏洛特那里,说起了他们见面的情况,布鲁斯是一个双性恋,和鲍勃同居一年又和普鲁登丝见面,他的烦恼就在这里,在鲍勃面前他更多体现的是男人身份,在普鲁登丝那里却用眼药水制造了眼泪,本想博得普鲁登丝的同情,或者感受他细腻的情感,而普鲁登丝说最不喜欢男人哭泣。面对布鲁斯在夏洛特面前也“掉眼泪”的情况,她坚持认为布鲁斯不是同性恋,说她只对女人感兴趣,并用门背后的那张孩子画的绘画解读人的创伤性经历,似乎把布鲁斯的问题归结为他曾经受到的伤害。后来布鲁斯还把鲍勃拉到了夏洛特那里,夏洛特也一样给他介绍那张画,也表达自己反对同性恋的态度,而当鲍勃真的悲伤中拿出了那把信号枪,夏洛特更是解读为:“你拿枪说明你根本没病,完全是健康的。”有病的说成没病,这就是夏洛特的治疗,而她真正的病人不是布鲁斯也不是鲍勃,而是自己的儿子安德鲁,安德鲁是那家餐厅的侍者,他是在看见布鲁斯哭泣的时候,拨打了母亲夏洛特的电话,哭诉着说起自己看见了一个哭泣的男人——而安德鲁也是一个同性恋,他对眼泪的敏感寻求母亲的安慰,夏洛特却又是反对同性恋的,直到最后她把安德鲁介绍给鲍勃,希望儿子成为鲍勃新的室友,在某种程度上这不是一个医生做出的决定而完全是母亲的无奈。

《治疗之外》电影海报

“治疗”既在“治疗之内”,也在“治疗之外”,既是医患关系也是由此连接的各种关系:同性恋和双性恋、情人和恋人、母亲和儿子,在各种关系中,病态就出现了,比如同性恋彼此受到伤害而产生嫉妒,鲍勃拿出枪就是一个例子,母亲过度保护孩子,鲍勃就依偎在紫紫的怀里,还有斯图尔特的奇特推论,他说布鲁斯是双性恋,普鲁登丝和他在一起,那么普鲁斯等也是一个同性恋,所以骂她是“基佬”。一切都变成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甚至很多还在隐秘中发生:斯图尔特的诊所和夏洛特的诊所就在同一幢楼同一楼层的隔壁,甚至在奥特曼将他们的治疗在平行蒙太奇中上演,似乎也暗示着他们之间不为人知的关系:他们都有短暂打断治疗的过程,把病人搁置在治疗室里,然后离开,是不是他们在治疗中发生了另外的故事?还有餐馆里的男侍者和女服务员,但他们拉上布帘又是怎样的关系?餐馆里总是独坐在那里用餐的男人,奇怪的装扮,奇特的表情,是不是也有着更隐秘的故事?

这些故事其实已经不是性取向的单纯问题,在奥特曼的影像世界里,夸张的表演,戏谑的风格,似乎在强化这种和治疗有关的生活,但是他又不提供答案,因为他们构成的就是生活景观本身。有一幕场景也是隐喻性的,在鲍勃和布鲁斯的住处,面对三个人棘手的问题,他们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中间的是布鲁斯,他一只手放在鲍勃肩上另一只手则放在普鲁登丝的身上,由此构成了“双向恋”最具象的表现,但是不久他又从这个组合关系中抽身而出,而是单独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此时他面对的是自己的同性恋爱人和异性恋对象,他在单独的位置中面对他们似乎需要一个选择。从双性恋到过去到正常恋爱的未来,布鲁斯似乎是“治疗之外”走向健康的第一人,但是当他提出和普鲁登丝去度蜜月的时候,普鲁登丝却说出了“阿什利”的名字,“我们三个人去度蜜月”,阿什利是谁?是普鲁登丝在征婚广告中起的一个别名,她是她自己,她又不是她自己,或者说既像是双性恋的假象,又让两个人的蜜月变成三个人的玩笑,也许真的是两个人,但看起来又是一个和复杂关系有关的秘密,在“治疗之外”可能发生的奇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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