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6-09 《王牌对王牌》:落马不代表西恩死了

已经成为尼特之死的嫌疑人,已经被怀疑盗用了几百万的残障基金,已经制造了芝加哥的人质危机,甚至最后还被史宾恩作为交易打中了身体,对于丹尼来说,这似乎是他难以逃脱的最后命运,是已经落马无法扭转的现实,就像在“王牌对王牌”的谈判时,丹尼和史宾恩说到西部片《原野奇侠》中最后英雄西恩的生死,史宾恩说:“西恩最后死了。”而丹尼却说:“他落马表示他中弹,落马不表示他死了。”

落马并不代表他死了,这是关于现象和本质的区别,落马只是限于一种困境,但是这种困境即使面对死亡的命运,至少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起死回生,丹尼和史宾恩在第一次通话时就谈论到了英雄的生死,其实预示着最后结局的反转,当最后丹尼在内部调查组的尼邦家里发现了线索,当史宾恩在赶来的警察佛特斯面前打中了丹尼,就是导演了一出“西恩最后死了”的好戏,“你杀了尼邦,我杀了丹尼,谈判时间有限,分我一份。”在这个突如其来的结局面前,当佛斯特真的开始和史宾恩讨价还价最后的分成,实际上就是让福斯特自动承认自己才是幕后的指示,在35%最后成交中,佛斯特销毁了光盘和尼邦的电脑,然后走出去告诉外面的警察,一切都结束了。

而这只不过是离间计,是苦肉计,当联邦调查局局长特拉维斯和所有人都听到了里面丹尼和史宾恩的对话,真相才最后浮出水面:丹尼是无辜的,黑幕就是以佛斯特为首的警察制造的。从丹尼在警局20楼劫人质到陷于被动,再到最后设计被证明是清白,其中起关键的一个人就是史宾恩,他让陷于危机的丹尼“起死回生”,他也让这个残障基金贪污案水落石出,当受伤的丹尼被送上救护车,他对史宾恩说:“很高兴与你交谈。”而在他的身上,镜头特写的是那一个警徽:这是丹尼身份的归属符号,也是正义的象征,就像英雄西恩,他落马而中弹,但是正义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

丹尼也是一个英雄,作为芝加哥警察局的谈判专家,丹尼通过自己的智慧和沉重冷静的作风,化解了各种不同的人质危机,在欧马事件中,他与犯罪嫌疑人周旋,最后只身进入现场,并且成功利用欧马的疏忽,在靠近窗口时,对面的狙击手将他击毙。丹尼作为谈判专家解救了人质,是一次胜利,但是在警察局内部也引起了争议,行动组组长贝克就指责他表现了一种英雄主义,是将所有人都置于危险之中。在人质被劫持事件之中,在明枪实弹的对峙中,到底如何化解危机才能避免最大程度的死亡?这或许就是谈判者身上背负的使命,的确,如果一意孤行只是为了表现英雄主义,那么不仅人质,而且谈判专家和行动人员,都可能在突发情况下面临死亡,这是谈判最忌讳的结果。

: F·加里·格雷
编剧: James DeMonaco / Kevin Fox
主演: 塞缪尔·杰克逊 / 凯文·史派西 / 大卫·摩斯 / 朗·瑞弗金/ 保罗·吉亚玛提 / 更多...
类型: 剧情 / 动作 / 悬疑 / 惊悚 / 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 德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1998-07-29
片长: 140 分钟
又名: 冇数讲 / 谈判专家

所以当丹尼在被诬陷而不想妥协的时候,身为谈判专家的他也变成了人质的劫持者,身份转化中他成为掌控事件走向的关键人物,但是在只有几个小时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不利情况下,他只想见一个人,那就是同为谈判专家的史宾恩,王牌对王牌,不在于谈判时的剑拔弩张,而在于两个相同需求的人会找到一个对话的真正突破口,那就是信任,“当朋友出卖你的时候,唯一可以信任的是陌生人。”这是丹尼在见到史宾恩时回到他提出“为什么要见我”的回答。两个人久经沙场,两个人熟谙谈判之道,两个人知道挽救人质安全是第一要务,所以才有可能谈话,才有可能揭露真相。

实际上,在丹尼劫持人质要证明清白之前,结果已经做了预设。丹尼成功化解了欧马事件带来的危机,在酒吧那里碰到了尼特,尼特就告诉她,残障基金少了几百万,嫌疑人是警方内部的,他没有举报是因为有人要收买他,他希望丹尼能够查清幕后的主使;然后刚新婚不久的丹尼就收到了尼特的传呼,说在公园里见面,但是当丹尼感到那里的时候,尼特已经被人打死,那个在他出现之前的凶手将枪扔进了河里,而当丹尼发现尼特死在车上时,警察已经赶到。在这个时候他还不是嫌疑人,但是在之后由尼邦率领的内部调查组到丹尼家中调查的时候,发现了收据,而丹尼从来不知道收据从何而来,他认为自己是被栽赃的,加上从河里捞上来的凶枪编号等证据,警察局认为是丹尼贪污了残障基金的钱,并杀死了知情人尼特。

《王牌对王牌》电影海报

从尼特找他谈话,到收到信息,从河边发现被杀的尼特,再到无故搜出收据,在整个过程中,都是以丹尼为叙述者,也就是说,自动设置为丹尼是被陷害者,当这个悬念不存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当丹尼的枪械和警徽被收缴,当只给他一天时间证明清白,他就必须用一种疯狂的极端行为来寻找正义,他闯入了内部调查组,抢来了手枪,并劫持了包括尼邦、佛斯特、秘书麦琪和线人鲁迪在内的人作为人质,并封锁了20楼可能的出口和进口,拔掉了所有监控线路,用自己作为谈判专家的专业知识来“反行动”,使得行动组无计可施。

当然,劫持人质的真正意义在于找出告密者,找出幕后主使,找出内部的蛀虫,从而还自己一个清白,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设计,或者说就是一种双重意义:只有查出真相才能让自己洗白。他就是站在这个被陷害的角色位置上向行动组的同行发表了演讲:“我没有任何选择,他们要夺走我的命,他们已经夺走了我的警徽,夺走了我的老婆,要让我坐牢,我是被陷害的,但是没有人听我的。”这其实是丹尼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从心理上申明一种正义,外面那些人曾经是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将枪口对准他,对准一个被陷害的人,道义又何在?当两名行动组人员破窗而入制造混乱的时候,站在对面的狙击手巴勒莫本来有机会一枪干掉丹尼,但是他终于没有扣下扳机,这便是丹尼在情感上的胜利。

但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或者说仅仅在情感上博得同情也并非能证明清白,所以他拒绝和行动组人员对话,却必须找到同为谈判专家的史宾恩,再和他专业对话中建立陌生人式的信任,从而揭开这个黑幕。警察局里的法利自然是为史宾恩的出场做了铺垫,这个没有谈判经验的对话者甚至在紧张时只能回到“不”,“说不就意味着人质会被杀死。”丹尼给了这个愚笨的对话者上了生动的一课,而当史宾恩赶到时,丹尼才真正开始对话,他提出了五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把警徽送来,第二个条件是如果我死了请举办警察葬礼——这两个条件是关于身份的归属问题,丹尼的意思很明确:我还是一名合格的警察。第三条和第四条指向了案件本身,8小时之内查出真相,还我清白。而第五条,丹尼说:“必须当面和你谈谈。”

穿上防弹衣的史宾恩上了20楼,他见到了丹尼,丹尼直接告诉他:“我没有疯,别把我当成是二流劫匪。”而史宾恩对他说:“我不知道你是否有罪,你劫持了人质,我只关心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开始,而他们都遵守着职业规范,尤其是史宾恩,他的目的是解救人质,最大程度化解危机,丹尼是否有罪不是他执业范围内所有关注的。但是正当对话开始之后,意外事件发生,行动组闯入进来,丹尼终于制服了行动组人员,而史宾恩大为生气,因为谈判时最忌讳这种突然进攻,因为这样很有可能造成人质的意外死亡。

这反而给了另一个机会,史宾恩下楼坚持在这场人质危机中,一切都必须以自己为中心,也就是说,谈判为上进攻为下,“让我和人质处于危险中,这是愚蠢的。”所以他的条件是:“要么我来指挥,要么我走。”史宾恩有着连续谈判55个小时、5年谈判零伤亡的记录,他有着不使用武力的辉煌战绩,而且他与丹尼没有任何干系。在无奈的情况下,特拉维斯只能将现场指挥权交给了史宾恩,没有史宾恩的命令,都不能盲目采取行动。这似乎开始了他们新一轮的谈判,在这之中暴露出的警察局化解危机简单粗暴的逻辑,而这种逻辑的建立根据就是丹尼的确是嫌疑人,这就是就事件而事件的愚笨做法,所以在面对着底下各种事件报道的记者时,丹尼愤怒地说:“我只需要多一点时间,他们就想杀死我,这就是芝加哥警方解救人质时最大限度保护人质生命的政策!”

在第二轮对话中,“王牌对王牌”也都在遵守谈判原则的意义上进行着对话,当指挥中心听到丹尼制造的枪声,他们认为他已经开始对人质动手,所以整幢大楼的电源被切断,而在此时,丹尼从秘书麦琪的口中得知,尼邦的电脑中有相关资料,所以他向史宾恩提出了新的条件,那就是供电,并需要给人质食物和毯子,这时候史宾恩问他:“我为什么要和你谈判,我是一个陌生人,别期望我同情你。”而丹尼对他说:“他们瞒着你进攻,他们都要我死。”虽然在丹尼提出供电和食物、毯子的要求时,史宾恩也提出交换人质,这些都是一种职业作为,但是在情感上其实史宾恩已经慢慢有了某种倾向,但是在没有明确之前,他也必须以谈判专家的身份化解这场危机,所以他叫来一个人,自称是“告密者”,让丹尼自首。但是同为谈判专家,丹尼却发现所谓的“告密者”其实是假的,他已经打开了尼邦的电脑,并查到了相关的通话记录,还看到了真正的告密者是勒尼克,也就在这个时候,冒进的行动组开始了进攻,而其实这场进攻含有阴谋论的成分。

尼邦被打死,事后丹尼发现尼邦不是意外中弹,而是被谋杀,在此之前,害怕作为人质被丹尼的杀死的他已经交代了涉嫌此案的内部人员名单,当麦琪、鲁迪在场的时候,他们已经作为了证人,而当尼邦被打死,更证明了他们需要杀人灭口。而在危机越来越陷入混乱的时候,联邦调查局接手了现场的指挥,他们的行动只有一种选择:全面进攻,消灭目标。所以在这个时候,史宾恩才真正开始站在丹尼一边,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违背了谈判的主旨,不仅将犯罪嫌疑人列为行动的目标,而且所有的人质都可能死亡,这是谈判的最大失败。而另一方面,他也感觉到了其中的阴谋:“想不到所有人都希望他死。”愤怒的史宾恩来到20楼,发现丹尼第一枪并没有杀死斯科特,而尼邦被谋杀,就证明其中必有内鬼——在整个过程中,丹尼其实一直是理智的,他没有将人质置于危险之中,他的目的仅仅要找出真相,所以最后丹尼反而放掉了所有人质,并且孤注一掷开始了查找真相。

在这时候,两个谈判专家才从对立面走向了统一体,他们的目的就是找出犯罪事实,查出真相,而在这个意义上,他们也已经不单单是谈判者,而是正义的化身,他们是陌生人,但是正义感让他们彼此信任,也就是在信任的基础上,那一出离间计和苦肉计才最后使得真相大白于天下,最后他对史宾恩说:西恩没有死——不是英雄落马而不死,其实是一种正义不死,信任不死,而所有这一切其实在阐明谈判者对话的一个原则:“必须认清愚蠢和疯狂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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